这又是什么话……那天下倘若还有别的姓贺名昭昭的女子呢?他也一并好吗?
昭昭胡搅蛮缠,嗔嗔瞪他一眼。
贺容予却握着她的手,神色正经地说:“我是说真的。告诉他们,告诉天下,贺昭昭要嫁给贺容予,明媒正娶,三媒六聘,礼数周全。”
他珍而重之地捧着她的一双手,抓在手心里,轻重力度正合适。昭昭敛了笑意,不再玩笑,也看着贺容予。
好半晌,她勾出一道露水芙蓉般的笑,也正儿八经地答贺容予的话:“好。”
好。她愿意嫁给他,愿意成为贺容予的妻子,中州王妃,愿意与他携手并肩,夫妻一体,同心齐力。
她从没有不愿意的时候。
中州王要迎娶贺三小姐,这消息一经传出,便轰动了整座上京城。上至权贵世家,下至平民百姓,全在议论这事儿。
有人不明就里,问他们二人既然是兄妹,怎可成婚。便有人答,贺三小姐并非中州王的亲妹妹,而是十几年前,中州王在平定北州战乱时,认养的一位妹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于,贺三小姐的户籍,都是单独立的。
那发问的人愣住许久,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总有亲情在,怎么能……如此这般行事呢?
“那你意欲如何?中州王是谁?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是娶贺三小姐,他就是把天下改姓贺,谁又能说什么呢?”后半句有些大逆不道,说话之人压低了声音。
可话只要说出来,就定能被人听见。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赵承泽与亲信坐在竹帘后头,亲信是武功高手,专门护他安危,探听人说话不算什么大本事。亲信将话全数转述给赵承泽,又问:“侯爷可要使些手段,搅和搅和,让中州王不痛快。”
镇南侯向来被中州王压一头,彼此之间你来我往,明里暗里的,少不得虚虚实实的刀子。亲信跟随镇南侯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与目标。
赵承泽却摆摆手,似笑非笑地,平静喝了口茶,道:“不必。你去挑一份大礼,到时送给中州王贺喜。”
成婚好啊,成了婚,有了家室,便有了牵绊。贺容予这人实在厉害,没什么短处,可偏偏有个爱重的女人。
越爱重越好。赵承泽呷了口茶水,似乎想起什么,笑了笑。
倒是另一件事,比较让赵承泽在意。他观察过梁太后与天子的关系,可以说十分好,相依为命,天子也很听梁太后的话。而这位梁太后,似乎不谙深宫寂寞,隐隐有出墙的苗头。原本赵承泽就想些想法,派人若即若离地勾引了一番,可谁知道这梁太后竟然一点都不上钩。宫里又是贺容予的天下,赵承泽不便安插人手,只好作罢。但如今听闻梁太后病重被送去行宫休养,这倒是个好机会。
赵承泽自然不可能相信所谓的忽然病重,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事。赵承泽猜测,兴许是梁太后不甘寂寞之事被贺容予察觉,贺容予这才将人送走。
他还不知道,梁太后其实已经死了。
赵承泽命人暗中跟随贺容予护送梁太后出宫的人,伺机窥探梁太后下落,意欲与她合作。可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探查到。
这太不寻常。一个被送出宫休养的太后,无权无势,何必如此严防死守。
赵承泽觉得这当中定有猫腻。“你着人去查查梁太后的事。”
亲信应下。
赵承泽喃喃自语:“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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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街巷全在传这事儿,中州王府里伺候的人,也觉得惊讶。但惊讶是一时的,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王爷待三小姐从来这般好,要什么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