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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枪避让的空隔之中,背对着食飨阁,站着一个人。

此人身量极高,宽肩窄腰,脊背挺直。头戴乌纱帽,身着玄色鎏金飞鱼服,腰际别着个绣春刀。

——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装束。

顾栖迟从未见过锦衣卫指挥使。首先寻常事务用不着她出面,其次不出门是死宅最后的倔强。

今日倒是误打误撞了。

她伸手拄着下巴,目光懒散,却是凝着不动。

下面那人许是察觉到别人的注视,转过头向上瞧了瞧,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是个年轻男人。

桃花眼内勾外挑,鼻梁秀挺,唇峰分明,下颌光洁。唇粉,面至白。

顾栖迟在脑袋里思索了一阵,终究只能找出那两个字形容——

漂亮。

是那种毫不女气的漂亮。

和她想的锦衣卫指挥使长得毛也不像。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而后皆是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就这一个?”

男人声音低沉冷冽,像是打磨光滑的冰刃,刺入肌理的一瞬凝出血冰。

身旁的锦衣卫应了声是。

他厌恶地瞧了一眼面前抖成筛子的肥胖身躯,眉头皱起,在额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纹理。

怎么还是个秃子?

目光在地面上一扫,瞥见几缕,还没有被冷风吹走的黑色毛发。

他眼底沉了沉,修长手指在腰间的绣春刀上按了按,舌尖抵住上颚,轻轻打了个旋——

“带回诏狱。”

下面的人渐渐散了,顾栖迟懒懒收回目光,敛目理了理衣袖。

“督主,现在可要回东厂?”顾十四手上捧着个红绒布包着的暖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