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呕——”
迟鉴疯狂想要摸刀,却发现自己整个人浸在水里,手上握着块湿淋淋的浴巾。他刚在手边摸到两块鹅卵石准备打出去,就听到那只鬼痛苦剧烈的呕吐声。
“……”
迟鉴从温泉池里探出来一个脑袋。
哪有什么鬼。
前几日才见过的东厂督主阴郁着一张脸,扶着柱子不住地干呕。
仔细听听,还可以听见夹杂在呕吐声里面的断断续续的粗鄙之语。
“你大爷!”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呕——”
“!!&&&”
“……”
迟鉴从温泉池里站起来,飞快地抓了块大浴巾罩在身上,然后又钻回水里,挪到了离顾栖迟最远的对角线位置。
他把自己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而后咬着后槽牙道:“顾督主,您直接闯入北镇抚司重地,是否有些不甚妥当!”
他面露愠色,额角青筋崩了崩,可耳尖却红得要命,仿佛全身的鲜血都汇集到了那里。
看起来像是两个丹顶鹤的头顶。
墙边的人终于停止了呕吐,扶着木墙慢慢站直了身子。她缓缓把头转过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顾栖迟掏出怀里的绢帕擦了擦嘴,从缝隙中迈了进来,原本苍白脸色因为刚刚的呕吐泛上一些病态的红。黑色的衣袍被温暖的水汽蒸得有些潮湿,软沓沓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脊柱的轮廓。
迟鉴揪着浴袍又往后面缩了缩。
香香热热的温泉池,衣不蔽体的男人,还有对面清瘦的,直勾勾盯着他的太监。
噫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