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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暗淡了几分,喉结克制地滚动。莫名的热意在此处盘旋蒸腾,隐隐盖过了春夜的寒息。

迟鉴攥紧腰间冰冷的环佩,指间的寒意带回纷飞的思绪,回归平素的清醒。

真是反常。

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戾气,烦躁转身,想要去把东厂的人叫过来处理。

刚迈出一步,面前却横出莲藕似粉白的手臂,白嫩的手指轻柔地扯住自己的袍角,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顾栖迟在幻海里浮沉,那衣袍好似海上唯一的浮木,她拼命抓住,才有力气呼吸。她狠命的咬了下舌尖,尝到浓郁的血腥。

“带我……走……”

平日里冰冰冷冷的人反常地像是只被抛弃的小兽,发出轻软破碎的呜咽。

衣袍上本就似有似无的拉扯感逐渐减弱,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抽身而去。可脚底似乎被紧紧粘在地上,前面的路,却是一步也迈不出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眼底的寒冰化作山顶的白雪,松松软软。

顾栖迟正和自己的骨头暗自较劲,忽然,熟悉的冷香在身上拂过,月华般温凉短暂地将自己包裹。

耳边传来“撕拉”一声,然后她就被迟鉴徒手扯下来的车帘卷成一支直挺挺的圆筒,像只安安稳稳躺着的,白胖胖的蚕。

紧接着她被折成两半,空瘪瘪的胃被坚硬的骨头顶住。

她被硬生生地对半儿扛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听说第一次的抱抱来了!”

“是公主抱吗!!!”

“是把人对半折好放在肩膀上的那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