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鉴走到架子面前,微微弯下腰凑到一个罐子前,举着烛火凑近些看了看。
而后他面色一变,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顾栖迟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走到迟鉴身边凑过去看了看。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干呕、
那些罐子里面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而液体里面泡着的,形状不一的东西,全部都是人体的器官组织。
心脏,人脑,单只的手或者脚……
那些东西并未被处理得很干净,液体似乎也并没有达到很好的防腐效果,许多部分都已经腐烂,在罐子里面或是沉淀或是飘浮,看起来恶心又诡异。
顾栖迟与迟鉴强撑着简单扫了一遍架子,而后走到地底的中央。正对着两人的,是一个舞台一样凸起来的圆台,圆台上方摆着的东西,才是凶手真正的作品。
放置于舞台上的,解释了屋子中一切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底看见了彻骨的冰冷。
那是一个拼接的人体。
被切割下来的各个器官组织被歪歪扭扭地缝在了一起,拼接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半个人体。目前凶手应该只缝合好了上半身,上半身血肉模糊,下半身空空荡荡。狰狞的人脸已经腐烂了大半,不少白胖的蛆虫在空洞的眼眶里面钻来钻去尽情蚕食。许是因为冬天气温较低,才没有完全腐烂,可以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张女子的脸。
其余的部分,估计也都是来自那失踪的六个女子的身体。
而屋中那些残余的东西,也都是凶手处理完丢掉或者收藏的人体组织。
顾栖迟当即懂了,一种几乎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心底席卷而来,青白的脸满是阴鸷,戾气丛生。一边的迟鉴脸色同样极差,握着绣春刀的手慢慢攥紧,青筋凸起。
这实在不是人干的事。
是兽。
是那种在邪恶泥沼中蛰伏的最为残忍的兽。
值得被凌迟数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