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水杯三步左右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颗小石头。石头这会儿还没有完全落稳,滴溜溜地打着旋儿。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被子里抹去,不料摸到了一双冰凉凉的手。
“想要这个?”
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炸响,他僵着脖子回过头,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眼。而一道寒光,正稳稳地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顾栖迟手上转着从被子里摸出的短刀,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视线从上之下扫了一圈儿,这人的样貌和之前小厮的描写渐渐重合。
顾栖迟不像之前一般将人砍晕后带走,而是直接将手上的短刀一甩,刺穿那人的手腕,将短刀用力插进了墙面。
哀嚎声在地道深处响起,将地面上的几只雅雀震得张开翅膀。不过它们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眨眨眼睛,又一次陷入沉睡。
不会有解释或者犹疑的机会。
因为证据已经在那里。
“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鲜血在地面上蜿蜒成一幅没有逻辑的画,舞台中央的人偶垂着头,空洞的眼凝望着黑暗的深渊。魔鬼的嘶吼在地狱中回响,想要打破禁锢冲向人间。
最后,肮脏的手臂垂落在地,胸腔的起伏渐渐模糊;散落的残骸合唱着一首没有回应的悲歌,飘荡许久的灵魂终于得到安息。
天,亮了。
宣城知府家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