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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她轻轻吻了吻他脸上的伤痕。

“不疼。”迟鉴眼睫覆上薄薄的水雾, 喉结滚了滚,艰涩地吐出零星字句。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昏暗的宫殿里,漆黑是主色, 而他们是唯一的灯火。

在顾栖迟看来,迟鉴少有侵略性。除去查案审判时的狠戾冷酷外皮, 便会看见其中温暖柔软的内核。

可他今天不一样。

她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长长的锁链躺在床上,又垂在平坦的地面。冰凉的触感缠绕在温热的小腿与脚踝,与冷白肌肤相衬,好似黑白冷凝的水墨画。

她被束缚, 可又陷入另一处桎梏。汗水在脊背流淌, 蜿蜒成溪。发间逐渐潮湿, 冰凉却炽热。她蓦地想起苗域中的纱绞藤, 温柔地攀登至高直的雕木, 绽出娇小却迷人的花朵。

她感受到尖锐的刺痛,眼尾不受控制地沁出泪珠。顾栖迟暗想,这大抵是她哭的最多的一天。

可柔软的暖阳温柔地将泪珠拭去,她迷蒙着眼,却看见如墨夜空中独属于她的一片星海。

疼痛乍停。

顾栖迟胡乱地揉了揉眼,捕捉到迟鉴眼中快速闪过的窘迫。她哑着嗓子低低笑了一声,抬手勾住他的后颈,重重咬了咬如樱的粉红唇瓣。

“你行不行啊?”她歪着头好似抱怨,眉眼间却全是藏不住的欢喜。

“你”迟鉴堵住她的嘴,咬牙切齿一般挤出几个字:“你会知道的。”

疼痛再次袭来,顾栖迟猛一收紧手指,触到他肩膀处的伤痕。可月亮依旧在天上,他也依旧在身旁,用目光温柔勾勒她的模样。

顾栖迟的确知道了。

腰肢酸痛,几乎直不起来身。

她缩进轻如羽毛的被子中,疲惫地轻笑一声,抬手一寸一寸抚过迟鉴的脸。她捉弄一般遮住他的眼睛,感受到眼睫蹭在她的掌心,带来轻软的痒。

他的下巴上有着淡青的胡茬,触在身上有些粗糙,会带来持久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