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样惯常背后下毒手的人居然也会中招?”谢墨一半是觉得惊奇,另一半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

“我也觉得是,只不过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你都说几百年的死敌了,总不可能出手救了一回就能有所缓和,想也不用想。”容止言说,“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的身体,你别再跟我转移话题。”

谢墨捋了捋衣服然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嘴中振振有词,“我还是觉得不对,寒暑那么鸡贼的人怎么会被暗算到,真正算得上他仇敌的也就你一个,你没什么事肯定是不会去招惹他的,所以肯定有情况。”

除了讨论他的身体,讨论什么都行,强忍着疼痛在这里跟人胡乱调侃也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偏偏某个不识趣地非要死乞白赖跟他讨论他的身体。

再讨论也不会脱了给你看啊,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谢墨,你要把你的不对劲告诉我!”容止言也上火了,他已经帮谢墨看了二十年了,即使脉象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谢墨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你至少得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我也可以有个方向。”

“什么不对劲?”陆肖推门进来。

谢墨跟容止言同时一凛。

容止言是压根没想到陆肖会从寒暑那里那么快出来,他以为寒暑至少会把他遇到的情况跟陆肖好好说一说,怎么都得点时间,所以压根没防着陆肖。但是谢墨,容止言狐疑地看向谢墨,他不该没察觉到有人走进,何况陆肖根本不会刻意隐下行踪。

但是谢墨也没察觉。

果然有问题,容止言眼中划过担忧,因为背对着陆肖,所以陆肖没看见。

谢墨内心震动有点大,但脸上立马笑了出来,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陆肖,二话没说先靠了上去,“师兄,容止言问我老粘着你干什么,我说我就喜欢粘着你,他就说我不对劲。”

“你?!”容止言被谢墨气得彻底说不出话了,狠狠看着谢墨道:“我看全天下也就只有陆掌门能收拾你。”

谢墨回头对着容止言邪气一笑,“我师兄不会收拾我的,他知道我有多乖。”

容止言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隔夜饭也能吐出来,狠狠瞪了谢墨一眼后就气势汹汹地走了。

“你干了什么把容谷主气成那样?”陆肖边说边伸手把人推开,越来越不知轻重,不管当着谁的面都敢这幅没有教养的样子。

谢墨顺着陆肖的动作退开往回坐到了椅子上,心中暗骂这阵疼怎么还不过去,但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斜斜笑着说,“我就问了点寒暑的事,他就跟我急了,我也没说他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也不知道在那里急什么。”

当然谢墨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会儿随口胡诌的不久的将来就真的实现了。

“我看容谷主的神色不像是为了这些事。”陆肖打量着谢墨脸上的每一丝神情,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是不管他怎么观察谢墨,谢墨都没有一丝不对劲,不管是从脉象上看,还是看谢墨整个人,跟以前没有哪里不一样。

“不是这些事,是他救了寒暑的事,听他说寒暑在路途中遇上了什么不测,他路过随手把人救了回来,几百年的死敌一瞬成了救命恩人,可能就……有些不知所措。”谢墨本来半真半假编的很溜,最后几个字却卡了,只能囫囵用了个不太合适的词。

陆肖的目光在谢墨脸上打量了一圈,谢墨笑得跟花一样灿烂地看着陆肖,“师兄,你要陪我就寝吗?”

陆肖神色一顿,脸侧又开始浮现可疑的红色,“不了,我还有事,你先睡。”

“师兄,你有什么事啊,都这个点了,你就是有事别人也都睡了……”谢墨站了起来跟着陆肖走了几步,笑着把人送到了门外,还斜靠在门框上看着人真走了才返身关门,然后手一挥在门上注了一道灵力,防止再有人突然闯入。

接着谢墨脸色难看地握住了心口处,刚才脸上那点红色早已变成苍白一片,太疼了,疼的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长出来。

突的谢墨惊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手有些不稳地撕开衣服,去看心脏那处,一片暗色的血红,跟其他白皙透亮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种红,红的就像是从炼狱中传来的一样。

饶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谢墨,在这一刻也慌了。

是那颗种子在发芽?

谢墨脑中突然窜过这个想法,手指紧握成爪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服,目光不经意瞥过自己衣袖上的那点红色,原来红与红之间能有如此大的不同。

容止言瞪了一眼谢墨,知道这事说不清楚这茬就过不去了,只能简略地把事情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