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苍生死伤无数,我们几派弟子倾巢而出,能救下的人少之又少,这就是你觉得的好消息?”

春风一下子闭了嘴,比起金大刀,他的道行还差着。

“而被你们拉来这里的这些尸体甚至连入土安息的机会也没有,被泡的面目全非,死不瞑目。”

“金掌门所言极是。”春风已经恢复了正色,“我对不起他们。”

碰上春风这么认真认死理的人,金大刀再利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陆掌门联系上了没有?”金大刀换了一个自己更为关心的话题,当然他说的陆掌门指的是陆肖。

春风当然不可能会以为错,他上穹山之颠的时候陆乾掌门虽然也在,但他根本没有接触,即便后面年数长了,他也还是与陆乾掌门没有什么接触,后来自然就更不可能会有接触。一直到陆肖继任掌门,看到了他的努力认真才一点一点把他带了起来,然后慢慢就成了穹山之颠的大师兄。

“我们不敢贸然往穹山之巅送去消息,所以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任何进展。”春风说,正色的脸上全是担忧。

“你回穹山之颠是光明正大的事,为什么要送消息?”这也是这几日金大刀琢磨出来的主意,陆乾既然还以天平派掌门自居,那天平派弟子回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其中关节,金大刀一提谢墨就明白了。虽然风险极大,但的确是一个办法。

“就算救不出陆掌门,能探到一些虚实也是好的。”金大刀说。

春风已经有了计较,因为陆肖被困在穹山之颠,所以他没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想有没有万全之策,因为过于在意,所以春风十分束手束脚。

“春风师兄,你要回穹山之颠?”

“我想去看看掌门。”春风说,“现在我们问没有其他办法,亲自回去一趟或许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可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而且现在外面对我们天平派颇有微词,我们……”

“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别人说什么我们不需要管,除非是你自己也觉得我们有微词可以说。”

“不是的春风师兄,他们说掌门他”

“掌门的私事就更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春风难得板起脸,“掌门与墨师兄你们跟了他们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吗?”

“我们当然了解,但是其他人他们口出恶言,我实在气不过。”

“我们不必给他们过多关注,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何况,掌门与墨师兄根本不是其他人所说的什么恶心有失体统,他们济世救人,维护正义,何来恶心有失体统一说?”春风不闪不避给门下弟子言辞清楚道,“何况墨师兄他——”

“是,春风师兄。”想到谢墨,众人脸上均是一片哀怆,“墨师兄他怎么会……他明明那么厉害!”

其中到底发生了何时现在无一人知晓,谢墨身死,陆肖被困,玄宿派已经分崩离析,海岛名存实亡,蜀派人多却大部分不堪重用,至于天平派,遭受了灭门之痛,现在又卷入口诛笔伐之中,却还要兢兢业业抗下拯救苍生的重任。

不怪乎心性还不够强大的弟子心有哀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就是春风也不如表面这般镇定,为何偏偏是他们天平派要承受如此之痛。

春风到了穹山脚下,还没上山就发现了其中的机关与之前不同的好几处,这些还都是在明的,暗地里的变动定然比这明面上还要来的多。

心中早就猜测的春风看着这些变化的机关,一直反复纠结矛盾的心情定了下来,他们的猜测没有错,陆乾定然不会是表现出来的这般向着他们,能被黑袍复活,势必是对黑袍有所好处。

春风一路上十分小心,万般确认后才一步一步踩过机关,明里暗里机关早已超过之前甚多,许多机关春风踏过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要稍微踩错半步,必然暴露在机关之下。而且暴雨迷眼,毫无亮色,春风目力在经过高强度辨别后都有些睁不开眼。

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山顶,春风也没敢松口气,他走的是根本无人知道的羊肠小道,是曾经凌风带着他走过的一条根本没有被人发现过的小路,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凌风说这是他们俩的秘密,不允许其他人知道他们这个秘密。

春风拨开最后一道草丛,平坦的大路就出现在了眼前,同时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金掌门还有时间在这里讽刺我,定然是无望那边递来了好消息。”春风从不说牙尖嘴利的人,但这些日子愣是被金大刀逼出了几分牙尖嘴利,要是凌风在场,下巴都能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