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他也不把旁人的生死当一回事。
他把刺杀他的刺客统统杀死,做成人彘听他们哀嚎。
把敌军将领的皮扒下来,做成旗帜侮辱敌军将士,再把愤怒滔天的他们统统活埋。
对于一个初上战场的少年太子,这样的手段迅速建立了一定的威严。
他便一直这样下去,成为旁人眼中的冷血无心之人。
他从没有后悔过,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有心,没有血。也只有这样的自己,让旁人畏惧的自己才是一种强大。
直到牧山之战。
牧山之战因为出现叛徒,九位将领先后因护他牺牲,十万士兵也几乎无一生还。
他永远记得牧将军临死前的话。
即使浑身是血,身后全是追兵,但他也眼中不乏炙热和坚定,对他坚定无畏地大吼道:“你是太子,末将护你,理所应当!快走!”随后冲向敌人,再也没有回头。
傅景此前认为这些人真傻,在这里受酷暑之热,严冬之寒,就为了京城那些轻贱他们的人享乐。
但原来还有更傻的。
十万人竟然都愿意为了他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豁出性命。
后来,张三千告诉他,这便是太子的分量。
他不是一个人的太子,不是几个人的太子,而是大楚的太子。
而大楚的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也不是几个人的天下,是千万子民的天下。
这是为将者,为兵者,恒古不变的守护。
玉儿听完,摸着傅景的胸膛,“殿下的心,分明是热的!”
玉儿不知道,当那数万的热血抛洒在傅景心头,即使再冰冷的心,也该被烫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