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受伤太重,昏迷了过去说不出话来。”齐昇站起身,望着烟雨迷蒙的河岸,周围安静得只有雨水声,空无一人。

“他身上的衣衫料子,得府城里的大官才穿得起。”齐昇神色纠结,不敢再去动他,喃喃说道:“月亮,只怕他身份不一般。”

齐映月颤声问道:“阿爹,那怎么办,不如我们去报官吧。”

镇里的保正都是熟人,媳妇娘家兄弟成亲,全家前去了吃喜酒,来回得有近十里。

齐昇挣扎了片刻,下定决心说道:“如今天气凉,他身受重伤,这般泡在河里,没多时就会没了命。月亮,你提着灯盏,我先把他扶进屋再说。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齐昇以前去州府考试,不幸遇到骡车翻倒,幸亏得路过的好心人搭救了一把,他才捡回一条命。

齐映月知晓他肯定不忍见死不救,她怕归怕,也无法视而不见。

只是,齐映月将灯盏放到堤岸上,“他看上去很高壮,阿爹你一人只怕扶不起来,我来搭把手吧。”

齐昇一咬牙,说道:“好,人命关天,月亮你也别想太多。”

齐映月点点头,齐昇经常教她,德在心,也在迹。满口仁义道德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两人一起去扶男子,灯盏朦胧昏暗的光照在他低垂的脸上,只看到比雪还要白上几分,线条分明的侧脸,几乎没入鬓角的长眉。

因为他身形高大,两人费尽力气也才挪动了他一点。血腥味愈发浓,齐映月手上温热黏湿,她强忍着颤抖,说道:“阿爹,他腰上有伤,流了好多血。”

齐昇手上也是血,微喘着气:“没法子,等会再给他止血,我们再用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