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奇怪的是,他非但不生气,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
就好像一匹孤寂的野马终于等到有人能驯服它、驾驭它,能骑上它、驱使它。
“哥哥怎么会是恶鬼?”江燕如歪着头看他,杏眸盈盈,像是天上的星子都洒进了她的眼睛里,明亮澄澈,世间污浊的东西还没有侵蚀她,所以她还是一派天真,心怀憧憬。
“我是,我会让人变得不幸。”萧恕伸手扣住她的脖子,让两人额头轻轻靠在了一块。
江燕如忍不住还想张唇反驳,萧恕却轻轻地嘘了一声,轻声细气:
“对你来说,我是。”
他嗓音落寞寂寥,带着莫可奈何与无计可施。
仿佛在说,看呀,我就是这样一个恶人,神佛救赎不了我,我势必要坠入那万劫不复的鬼窟。
江燕如不知道为何会从睥睨一切的萧恕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破碎支离的脆弱。
仿佛他身上所有的骨头被敲碎,所有的经脉被挑断,他气若游丝,世间对他而言,已是了无牵挂。
随时随刻,他都会舍弃这具已经腐朽的肉身,离开这里。
江燕如伸手拉住他的衣服,就像攥住了流沙,她不忍他就这样无牵无挂地流淌而去。
她急急反驳道:“你可以不是。”
你可以不是,你可以改变。
人生在世,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选择的。
只要他不再逞凶作恶,他也可以做一个好人啊。
“是吗?”
这样近的距离让两人的声音和气息都暧眛地纠缠在了一起。
江燕如拉紧他的衣襟,手指紧张地蜷起,关节处都有被紧绷的感觉,想是一张弓拉到了极点,不是迸发就是崩裂。
“你真是一个乖孩子,让我……”萧恕轻轻一笑,一句话淡化在带着酒香让人微醺的气息里,扣在她后颈的力度一分分加强,江燕如被迫仰起了脸,唇瓣处有温热的气息拂来,又酥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