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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差点笑岔了气,咳得难受,左天行还是不断不断地拉扯着嘴角的弧度,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可是笑着笑着,左天行又红了眼眶,有晶亮的水珠在眼眶边上来回打转,只都被主人克制住了,没叫那水滴脱出眼眶的范围去。

左天行笑够了,才将自己的头埋进胳膊肘了,蜷缩着身体,任由真正属于他的泪水打湿他不久前才刚换上的衣裳。

渐渐的,大悲大喜几番轮转之下极度疲怠的左天行就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睡了过去。

他睡得那样的沉,没有谁能够唤醒他。自然,也没有谁能得以窥见左天行这个声名在外的大修时一生中最为纯粹柔和的笑意。

他有理由如此欢庆,因为此刻他怀里拥抱着的,是他两辈子以来从未真正得到过的自由。纵然这自由还没有真正的兑现——他还没有找到能够承载他命格的那个人,可那气息便足以令他迷醉。

这边左天行又哭又笑开始发疯的时候,那边的净涪却施施然地穿过长廊,转过门墙,回到了他自己的禅房里。

阖上门扉的那一瞬间,饶是净涪,也禁不住悄悄地松了口气。

实在是这不过两个时辰的工夫里,发生的事情却比往常半年还要多,期间更是需要劳心劳神地与人筹谋算计,相当的耗费心力。

但净涪毕竟是净涪,他只挨着门扉站了稍许工夫,便缓过劲来了。

他也不急着去盘点计较些什么,而是先转到佛龛前,捻了三支清烟,就着旁边的烛火点了,礼拜过了供在佛前,又添了香油换了清水,才脱去袈裟,只着一身僧袍,拿着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慢慢地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