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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室内就只燃了一盏烛火,光线不甚明亮,更何况这角落里的光线又被净涪本人遮去了大半,更是称得上暗淡,但这一件袈裟却自有光芒流转,明亮而柔和。

净涪眯着眼睛站了片刻,方才伸手,将这一件袈裟取下。

袈裟方才落到净涪手里,那柔和的光芒便就骤然一亮,似是在呼吸,也似是雀跃。在这一个瞬间,竟连这个暗淡的角落也都亮了起来。

暗室生光之象。

净涪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他像往常一般,平淡而随意地将袈裟披到身上。

袈裟才刚着身,都不用净涪自己动作,原本自然垂落的衣带便已经自动自发地系上了。

净涪也不吃惊,他自转了身去,踱到佛龛前,在那蒲团上结跏趺坐,须臾入了定境。

随着净涪收摄心神踏入定境,他顶上那个前不久才成形的华盖也显化了出来。光秃秃只得一片纯色毫无装点的华盖在绵绵无绝如附骨之疽也似的魔气前左支右绌,狼狈非常。

净涪全力镇压由之而起的烦躁与恼怒,守定明台。任内外惊涛骇浪,他自牵引着一点心念,死守心头的一点灵光,始终不肯叫自己的灵台彻底蒙昧。

他身上的袈裟似乎也察觉到了净涪的艰难,不过是一个呼吸间,那袈裟上的丝线就亮起了金色的佛光。

那佛光沿着最底下的那一条丝线向上流转,每转过一片布帛,那布帛上就亮起一个金色的虚影。丝线一根一根点亮,那一个接一个的金色虚影也站了起来。他们合掌,低头,直到最顶上的那一片布帛也亮起,显出一尊佛相,他们齐齐唱响一声佛号。

“南无释迦牟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