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净涪熟悉那样的绝望与憎恨。
自古以来,绝望与憎恨到了极致,本来就是一样的。
可每每面对这样的景状,净涪都只是沉默,也只能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一道灵机不知从何处而来,刷落在这片世界里,冥冥中让这片世界都开始止不住地躁动。
净涪仍然沉默着,但他却知道,这就是那皇甫成被他点破,引来无边业力的时候。
那时他尚只是一个小沙弥,只能借着景浩界世界的支持,勉强执掌着这一片暗土世界。
皇甫成没能抗住业力影响,也不知自己为何业力缠身,他拼尽了全力地挣扎,甚至在心底质问天地,却什么用处都没有,只能让这片世界躁动,再躁动,更躁动
天地记载着这一切,哪怕不会有人能够读懂。
在那样的劫难中遭难的众生哪怕依然死去,甚至魂消魄散,也仍然在憎恨。这样的憎恨与绝望哪怕遭遇时间的磨砺,也依然死死纠缠着,顽固地留存在这片他们最后存在的世界里。
无执童子亲临景浩界的时候,是这片暗沉世界最躁动的时候。但他们,或者说是它们最后的力量影响不了无执童子分毫。纵然无执童子最终身死只剩一道魂灵赎还因果,也非是它们的功劳。
甚至因为无执童子已经远去,这片世界中积攒着的无尽憎恨怨怼没有了复仇的对象,落不到实处,也没有了归处,由此更是成了无解的死结。
净涪看到这里,忽然叹了一声。
在这样一片死寂的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纵有声音落下,也成不了实体,只会散作一道无形的波动,落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但在这一刻,这一声叹息响起的时候,这片暗沉的世界里忽然就升起了一朵金色的婆罗花。
这花本只生于胜境,长在清静之地,如今却落在了这无光无声的死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