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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收敛所有杂念,抬头迎上净涪的目光。

“你能亲自从北淮国那边赶到妙音寺,我很高兴。”他先道,然后又问皇甫明棂,“你也在妙音寺里修行了一段时日了,可还习惯?”

皇甫明棂点头,“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麻烦,但多得寺里上下照顾,弟子还算习惯。”

“嗯,”净涪平平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能坚持吗?”

皇甫明棂抿了抿唇,“弟子能坚持。”

净涪看着她,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又问道,“你知道如果你坚持下去,你将会成为景浩界佛门女尼路上的第一人吗?”

人们每常能够看见第一人的风光,却总看不见那人筚路蓝缕时候脚下被荆棘撕裂开的伤。

净涪看着皇甫明棂的目光比看向先前白凌与谢景瑜的目光都要厚重,那种无言的压迫连一旁的谢景瑜与白凌都感觉到了。

白凌与谢景瑜齐齐望向皇甫明棂。

皇甫明棂倔强地抬头,顶着净涪的压力,艰难答道,“弟子知道。”

净涪又道,“如果你修行能有所成就,你将会走出妙音寺,迎上整个世界的目光,甚至是那些与你一般作为性别的女子。那样的压力,你能担起来吗?”

同类或者说亲近之人的伤害,其实才是最刺人。

皇甫明棂在妙音寺里的日子其实还好,看在他的份上,也看在皇甫明棂是景浩界佛门中第一个修持沙弥尼的人的份上,妙音寺里的佛弟子们看到她,都会先敬她三分,重她三分。

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妙音寺里不出门。

等到她走出妙音寺,冲着她来的,必是一浪接着一浪的指责与评判。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将会带上最严苛的审慎。

景浩界中的诸多女子的态度以及北淮国皇室那边的反应

净涪几乎都能预见皇甫明棂那时候的处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