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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长街,头顶有云,脚下有土,街上人来人往,或喜或悲,或怒或哀,色色不同,各各不一。然而那长街上众人眉眼动作间的生活,却又着实让人见识了一番何为红尘气息。

一片长街画完,净涪拿着笔枝在原地立得一阵,忽然在那街角处择了一个位置,在那里画了一个小童,小童手中提着一个敞口的破笼子,笼子上一个有着短且钝的脑袋探出。

那是一只鸡崽。

净涪画完这只鸡崽之后,又在那小童眉眼间一点,顿时就有一点生气绽开,灵动了一整条长街。

净涪将笔枝搁下,也自捧了一座青铜色的玲珑宝塔在手,充作印信在那画纸的一侧按下。

待到宝塔收起,他也捧了画纸转到另一边,将它与那地画摆放到一起,方才转回到了案桌前,重又铺起了白纸。

白纸铺成时候,识海世界里的佛身也不让本尊催促,等本尊回归识海世界后,自己就从识海世界里出来,掌控了肉身。

他也如心魔身及本尊一样,拿着笔枝按落在砚台里,直到那笔枝的笔端饱浸了墨汁,方才提起,在那画纸上描画。

他似乎也早已想定了自己该画些什么,那笔枝不过堪堪触及那画纸,便流畅地转开,从未在那画纸上停留得太久。

也就是这个时候,屋中已经安静照明了许久的灯盏忽然爆出一声细响,灯火猛地跳动,扰乱了这屋中安静的暗影。

净涪却仿似未闻,他的眸仍然安静地垂着,眉眼间庄重严谨的神色流出,又在他周身晕染开来,安静而庄严。

佛身的画不同心魔身那般阴森诡谲,也不似本尊的那幅一样生活灵动,他的画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一张面孔,只有云雾,只有霞光。

实在单调得很。

然而,就是这样单调的景致,细细品去,却又觉得别有玄机。

那云雾的铺展与纠缠,那霞光的渲染与晦暗,细细看去时候,都似乎能给人别样的感觉,引人沉醉,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