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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在等,等净涪跟他解释,等净涪跟他道歉。

可是他没有等来。

毕竟不论佛身、心魔身还是本尊,净涪很少有为了这些事情跟别人道歉的时候。

也不是做不到。

就是

佛身垂落了眼睑。

所以在他们三人中,净涪自己的责任也不少。

心魔身沉默了一瞬,‘随你吧。’

心魔身和本尊都没有反对,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净涪佛身在检讨自己的时候,那边的程沛其实也在自省。

可作为一个在母亲与兄长乃至司空泽那个师父的庇护下长大的少年,意气填了满腔的程沛,又真的很难拉下脸面来跟沈安茹甚至是净涪求和。

他独身一人坐在院子里,也不去看石案上的纸张、笔墨,只是低垂了脑袋坐着。

大日从天中移向天边,又从天边落入西山,连最后的一丝天光,都被夜幕给吞没了,他仍然坐在那里。

早早点起灯的沈安茹也只拿着针线篓子坐着,手中的针线未有半点动静。

灯花爆起的声音惊动了灯下坐着的沈安茹,沈安茹抿了抿唇,又拿着针在头发上擦了擦,勉强绣了几针,到底没能按捺住心神,便将针线插在绷子上,挪开针线篓子,起身出门。

门户开阖的声音丝毫没有引来程沛的一点注意,他仍然在那里坐着,像是木人一样。

沈安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合上房门,走到程沛身侧坐下。

那是她在这院子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