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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垂眼睑,细细体悟身前与身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机。

前方,有着微薄的生机涌动,便连空气中都带着一点独属于生命的温度;后方,却是死气弥漫,纵然被净涪的三色心火焚烧过,也仍然消不去那种冷得连灵魂都冻结了的冰寒。

生与死,在这一条线上对峙,相互冲击、厮杀。

冥冥的灵机笼罩,牵引着净涪体悟其中的玄妙与神异。

菩提树幼苗兀自从净涪的袖袋中脱出,在净涪身后扎根,树干笔挺,树冠舒展。

彼时也有风,从净涪的袖角荡起,围绕着净涪盘旋回环。

又有灯,灯盏中三色混同的火焰亮起,明明还在白日,天光明彻,但这灯火却也不见黯淡,反有一种殊异的、映照在心底的光亮起,照耀灵觉。

不知什么时候,净涪已经盘膝坐了下来。

身前一盏心灯照引,身后一株菩提树镇守,周遭一道微风徐徐,而他自结痂趺坐,面目平和安静,不见烦忧。

初时,有无形的灵机自四方汇聚而来,簇拥在净涪身侧,又被那道微风接引,被菩提树幼苗过滤,后再被心灯灯火照过,方才沿着净涪的口鼻,进入净涪体内,化为净涪力量的一部分。

然而,尽管大口大口地吞食天地灵机,但净涪也不是只进不出的貔貅。

每一口灵机被吞入净涪口腹的同时,也会有一口灵机被净涪吐出,散入这方天地间。

这些灵机向着净涪前方所在的那近百株菩提芽苗处流转,也沿着净涪身后一路走过的足迹,荡向那片死地。

生机与死气,在这边沿处,以净涪为中枢,交通流转,调度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