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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还没有捡起筷子,所以他清楚地看见了张远山投过来的目光。

他敢肯定,他刚才绝对是在说着类似于‘算你这家伙识趣’这样的话。

净涪收回目光,从桌上拿起筷子,给自己夹取了一块菇片。

一时半会儿的,他还忘不了那清汤汤水在舌尖留下的鲜美味道。

张远山没看他,半垂着眉眼呷饮着他那喝了大半会儿工夫,还没有饮去一半的汤水,

菇片不过被净涪放入口中,那与汤水的清鲜味道迥然不同的另一种鲜灵,就在他舌尖爆开。

饶是净涪,也禁不住让那菇片快速在舌尖转过,落到牙齿间。

咀嚼了一阵,净涪又不自觉地将手上的陶碗递送到唇边,送了一口饭进去。

灵米与菇片,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味道。

灵米没有菇片的那种鲜灵,相较起来,它其实还要更厚重一点,带了点土地的气息,但又不如土地般承载了所有生命的生存与兴亡,它只取了一截,担起生命的那一截。

不愧是主食。

净涪心下叹得一声,却是不再理会旁边的张远山,拿了筷子一边捡菜,一边扒饭,吃得非常认真。

但或许只有他这个当事人,以及张远山这位炮制者才会知道,在净涪将这饭菜送入口中咀嚼,又将它们吞食入腹的时候,那饭菜间的玄机也牵引了净涪的一点心神,指引着他陪伴这些菜蔬与灵米,在天地间经历岁月流转,风吹草生。

菜蔬与灵米本身的生长与死亡,乃至它们在被送上饭桌,入得净涪腹中之后对净涪心、身、神三体的供奉与滋养,都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映照在净涪的灵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