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只是寻常佛门弟子,我自然是不会这样与你说话的,但你不是啊。净涪小和尚,你的事情,本来就该是你自己本人,比起我这个外人来,还要更清楚才是。”
净涪没有了言语。
张远山也没有再说话。
双方对坐了半响,只有院中的虫鸣渐渐从那一阵惊吓中回过神来,能够再度从容而畅快地鸣叫。
静默的,也就只有净涪与张远山这两个。
好半响之后,净涪才开口道,“不论道兄是如何看我的,但我自己确实还算是清楚我自己。”
张远山抬眼看向净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是一副严肃庄重的模样。
净涪却是哂笑得一下,说道,“我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寻常的、十行也只走过寥寥数行的和尚,或许西方胜境里的许多师长对我颇为看重,寄予厚望,但那只是厚望,我还在这道路上慢慢行走。”
张远山沉默了下去,片刻之后,他将茶盏向着净涪高高端起,敬了净涪一回,随即将手收回,吃尽了杯中的茶水。
净涪一时也没有言语,只取了杯盏来,也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张远山眼见着净涪将杯盏放下,却不曾再去取那茶壶来给净涪添茶,而只是盯紧了净涪。
并不是张远山舍不得茶壶里的那点茶水,而是如今已是夜间,即便他与净涪都是修行者,本不应该太过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他现在正以练气小修的身份修行,故而日常生活时候,张远山还是会相当的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