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沛笑着一一看过众人,将他们眼底的不舍与愧疚尽数收入眼底,最后道,“虽然这一回是劳烦诸位白跑了一遭,但诸位为我景浩界、为我沛县所尽心力,我程沛都是看在眼里的。诸位且只管收下就是,只是这薄礼是真的薄礼,还望诸位见谅。”
簇拥着程沛的各位修士又推托了一回,到底没扛得住程沛,还是应了回来。
程沛先送走了那少部分的散修,才带着那些依附着程家修行的修士们往程家去。很是过了一些时候,程沛才算是从人群中脱出身来。
看着终于空荡荡的厅室,他终于卸下了面上的笑容。
或许是因着今日里心思起伏太过,饶是如今已经修至元婴境界的程沛,眉宇间也禁不住浮上几分倦色。
他揉了揉额角,抬脚走出了厅室。
程沛也不往哪里去,就站在门口处,抬头直直地望入天穹之上,仿佛能从那已经被彻底洗净、澄碧得安抚人心的天穹里,看到一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就似很多人猜测的那样,程沛也认为今日里出手解围的,还是他那位同胞兄长。
也只有他,才能将这天地从风雨欲来的境地带回到风平浪静的当前。
程沛在门口处站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能从那天穹上看到些什么来。
他笑了笑,竟不见多少失落,甚至还似乎轻松了一些。
他仍然信服这位兄长的本事,自觉也还是敬重他,但每每想到要见他的时候,心里又总是平白生出几分疏淡甚至是憎恨来。
那般的隔阂,不独独是因为长时间的疏远与不亲近,程沛自己心里清楚。至于为的是什么,程沛的记忆很是模糊,但
当日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母亲沈安茹在鸿闻界时候,就已经跟他说过了。现如今,虽则已经过去几十年,事情慢慢淡化下来,可也不是什么都能被岁月洗去,总有些什么,在心里扎了根,然后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