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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音微微摇头,道,“比起前日来,师弟又走更远了。如此,我竟是要糊涂了。”

净涪佛身配合地问道,“什么?”

净音就道,“糊涂得分不清那两人算计你一回,是好事还是祸事了。”

净涪佛身一时失笑,又问道,“那么,现在师兄有答案了么?”

净音仍是摇头,“没有啊。”

净涪佛身点头,“那不就得了?诸般事情基本已算了结,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回了。既如此,不必分得太过清楚。”

净音沉默着缓缓点头,只是少顷后,他又有些好奇地问净涪佛身道,“这一回,师弟真的要俱都舍下了?”

净涪佛身目光一个示意,让净音自己端茶,“还会有假的不成?”

事实上,早到当年他从程家庄走出那一日,那里的诸般因缘其实都已经被他舍下了。换了心魔身或者净涪本尊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顶着净涪的法号,他也同样不会太过计较。

毕竟,早已离断了情分的存在,便是再来算计于他,只凭那般拙劣直白的手段,不过是逗他们一笑而已,哪儿还能伤得了他们?

哪怕是这一回,净涪佛身两次出手,许沈安茹缘法,其实也并不全是看在沈安茹乃他生身母亲的事情上,而只是更单纯的因为沈安茹也不过是一个生灵。

就如前一会儿联络净涪佛身的那沈定一样的。

面对沈定,净涪佛身尚且看得见他的苦难与挣扎,予他一点善意。沈安茹又如何不能?

净涪佛身所以还是给沈安茹留下那一朵夜昙,其实不是因为那株夜昙算计中的暗示,而只是纯粹因为净涪佛身在沈安茹观赏夜昙的那一个时辰,看到了沈安茹的痛苦与茫然。

所以连夜离开,一是因为那朵夜昙的效果;二也是因为怕他的两番给予会养大沈安茹的心思,给她错觉,让她以为只要她有所期许,他就会应允她,如同程沛待她一般;三则是因为净涪佛身的善意毕竟疏淡,因缘已尽,情分已绝,再留在那程家庄除了让他不喜,还能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