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身极缓慢极缓慢地摇了摇头。
净涪本尊又看向佛身。
佛身合掌,与他点头作礼,却也是什么话都没说。
‘既如此,你们便各自去吧。’
净涪本尊的身影悄然隐去,只留了心魔身和佛身两个。
或者说,只剩下心魔身一个。
在净涪本尊的身影隐去的下一瞬间,佛身的身影也消失了。
立在空荡荡的识海诸天寰宇世界中,心魔身静默半响,居然又笑了。
这笑容极清澈,极明净,也极纯粹欢喜。
当它一点点绽开的时候,心魔身浑身上下再不见一点晦涩阴霾,整个人通透明净至极,与净涪本尊、佛身这两个净涪隐隐契合。任是谁来得见,只看一眼,也能清楚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他们也确实是同一个人。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心魔身也悄然散去了行迹,只留下那一个偌大的识海诸天寰宇世界像老屋一般兀自静默,等待着他们这些净涪下一次归来唤醒。
净涪佛身的心神回转诸多分化出去的念身以后,便先看见了身前案桌上铺开的纸张。
他静默得一瞬,却是笑了笑,随手捡起边上搁着的一支笔。
在砚台里蘸过墨水,净涪佛身悬腕执笔,在那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行文字。
《地藏王菩萨本愿功德经》。
在题过经名之后,净涪佛身笔毫再落,却是另起一行,另行书文。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不急不躁,心神聚意,又尽都汇在那笔毫处,以笔毫中沾染着的墨汁为痕,极力描摹心神中映照着的那一片幽静深藏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