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不堪重负,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每个动作都似老旧的工具透露出难以置信与劫后余生的痛苦。

“是、是你……是你……”

她捂脸痛哭,说不出是惊喜还是绝望。

短短不过两日,便由出嫁的大喜转为冥婚的绝望,再到如今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哭得不能自己。

顾祈霖一时无措,几番抬手最终放下,心中犹豫许久终是鼓不起勇气付诸行动,被黑纱遮掩的面容尽是无措的神情。

“你别哭……”

她挣扎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声安慰的话来。

“姚姑娘,即是死里逃生,合该欢喜才是,快收收眼泪吧。”宁怀赟看出她的无措,主动上前帮忙,有力的手掌搭在顾祈霖的肩上,带着支持安抚的意味。

姚美人听了他的话,苦笑着摇头,格外绝望:“我不过是一界女流,至亲杀我,权贵轻我,便是死里逃生又能如何?我又能往哪里去?又能如何复仇?”

“你还活着。”宁怀赟不无可怜的轻叹一声:“你还活着便有无限可能。”

“你可知府城在哪?往西走过两座城池便是府城,这里的知州张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最是嫉恶如仇的善人。你若有心有胆识,可以去府城状告叶家私祭淫教、草菅人命,张大人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姚美人擦了擦眼泪,眼中燃起片刻希望。

“公子说得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要去府城,我决不能让叶家心安理得的继续过好日子。”

她虽是女流,却并不软弱,片刻的绝望之后因为宁怀赟的话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姚美人拜别两位恩人,语句哽咽:“两位恩人今日救我,又为我指点迷津,如此大恩便是当牛做马也是报答不了的,待我状告叶家回来再来报答两位恩人。”

顾祈霖连忙扶她起来,犹豫许久才艰难开口,语气颇为僵硬:“不需要。”

“是极,姚姑娘好好活下去便是最好的报答。”宁怀赟含笑补充。

顾祈霖看姚美人身无分文,又要前往府城,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塞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