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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祈霖猜测这家人想招鬼,特意请了鬼符,但家中的小辈显然不清楚这件事的。

她看了看于家大嫂,抿了下唇,纠结着叮嘱道:“你要是可以,一个月内别让她碰冷水,她寒气入体,得喝上一个月的药,之后也需要长久调养,否则再难生育。”

但这是人家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所能提醒的就只有这些。

听到再难生育,于家大嫂没什么反应,麻木道:“他们不会让我改嫁的。”能不能怀都不重要了。

他们指的就是于家二老。

于沛儿抱着嫂子哭,她满脸麻木,松垮的衣领下透露出几分青紫。

外边大雨不停落下,哗啦哗啦将院中的花枝打的七零八落。

宁怀赟正念着经文,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他略偏头只看到蒙着面容的黑纱。

虽不见表情,却能感觉到顾祈霖的心情并不好。

“怎么了嘛?”

顾祈霖将方才的事情说了。

宁怀赟轻声叹息:“在前朝曾有一个规定,凡有寡妇为丈夫守节殉葬,皆可向官府申请贞节牌坊,载入县志,族谱有名。”

“或许一开始真的有人甘愿为丈夫守寡、殉葬,但到后来,为了这么一块贞节牌坊,一份家族好名声,无数失去丈夫的女子被迫守寡、殉葬,那个时候短短三年内竖立起的贞节牌坊不计其数,百米之内便有一尊,背后缘由何其血腥。”

“开国皇帝登基之后下令废除此法,鼓励寡妇改嫁,距今已有两百余年,仍有逼迫女子为丈夫守节之行径,不能根治。”

“顾姑娘,她们很可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温柔的安抚犹在耳畔,顾祈霖垂眸“嗯”了一声,心有郁结,很是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