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泣不成声,挣扎了许久才终于将一切缓缓道来。
“我们也是没办法,那年因为战乱我们很多孩子都被征兵去了战场,周围还有匪盗抢劫,剩下那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大家也是没有办法,陆陆续续断了粮食,扒树皮啃草根能吃的都吃了。
那年镇上的年轻人组织去禹石城换粮食,才出发没几天刘家的就回来了。轻竹他爹有本事,第一时间就带着全家走了,还惦记着轻竹,给他选了个好人家的女儿就等他去府城成亲。谁知道回来几回也劝不动,念着蒋蓉不肯走。
轻竹他爹没了法子,就去找了蒋家的,出钱想让他们把蒋蓉随便嫁了绝了他的心思,谁想到蒋蓉娘心狠,知道那时候战乱哪里有人肯娶个吃白饭的回去,又贪图那笔钱财。
索性拉了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人家,合谋在一回盗匪下山劫掠的时候把蒋蓉给捂死了。有我们彼此作证一口咬定只是意外,也就没什么人追究。
蒋家的借此事敲了轻竹他爹一笔,带着全家搬了,我们各自分到了大半个月的米面,就这么糊涂的把命给留了下来。”
“轻竹,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爹怪蒋家的心狠……”
“心狠!”刘轻竹只觉得可笑,他晃了晃身子,似乎是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只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这个真相太过残忍,享受到这份血债的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娘。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可是、可是一条人命啊!”
“那又怎么样?她娘都不要她,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那份东西你们没吃吗?你们没享受到吗?得了好处,不感恩还来指责你娘?”泼辣的老妇怒怼所有人。
她撑着腰杆,声音很大,眼中的恐惧与心虚一寸未消。
不过是心虚之下的虚张声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