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咎唤了声:“甲二,带路。”
庭院一角无声无息地落下一人,灰衣短打,五官平淡。
邬青叶和知客僧都被吓了一跳,左看右看都不知这人原先藏在哪里。
甲二行过礼后便欲带路。
邬青叶急忙喊住纪无咎:“哎,别去讲经堂了,就等一会儿吧。”
纪无咎回头看了看她,再看回知客僧:“去客院吧。”
“好,好。”知客僧偷偷抹了把汗,引他们去了客院厢房,奉上茶水。
邬青叶心事重重地坐着,一言不发。
纪无咎则在客房另一端,袖着手,合眸假寐。
茶水渐渐凉透,变得混浊起来。
厢房外传来脚步声,由轻渐响,却并不急迫,反而显得有些拖泥带水。
邬青叶一跃下地,快步走到门口,向外一望,果然是濮文洲。
数月不见,他怎么像是变了个模样?并不是说外貌气色上有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俊秀如玉的青年,却因眉宇间蒙上的一层阴翳,使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暗沉阴郁起来。
她回头瞥了眼房内的纪无咎,他仍然合着眼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反正也不可能请这位大爷挪一下屁股回避,她索性出了厢房,顺手掩上房门。
两人立在廊下,一时相顾无言。
分别只是数月,却恍如经年之久。
邬青叶深吸一口气,先开了腔:“文洲哥,我想问你,咱们俩的亲事,你还想不想继续了?”
来之前的路上,她想过许多,她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多天了不来找她,他是不是病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归根结底,她只是想确认他对她的心意有没有变化。
濮文洲这些天借住在慈恩寺里,每日去听讲经,并非真的对佛理佛学产生了兴趣,纯粹只是想要借此平复心境罢了。
但听讲佛经并不能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抹去。每每想起那一夜,他就满心悲愤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