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就是那个被杀的大官无疑。
而事后追责,只有作为随行护卫的侍卫长官与当地县官会背上些许责任,但没人会因此而死。
除了他以外。
除非他不在车队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纪无咎靠坐在用枝叶搭建出来的隐蔽处,很是惬意地眯起眼,两条长腿架起,搁在对面的胡床上。
对面山坡上的枝叶晃动的越发厉害,形成无数条细长的“叶浪”,犹如一只无形的利爪正在潜过山林,向着坡下的车队猛扑过去。
纪无咎的笑容加深,目光移向更高处。在那里,有潜伏的甲班丙班高手,就等着“山匪”发动的那一瞬间,来个黄雀在后。
转眼间“利爪”的尖端刺破林边,从半人多高的草丛中直蹿出来,闪着锐亮的寒光,直指队伍中最高大的那辆马车。
车头悬着的两盏血红的琉璃灯,被刀风激得一阵乱晃,叮当作响。
马匹的惊嘶与车夫的高声呼喝响起。
几乎与此同时,最先跃出的“山匪”惨叫一声,身体仍然挟着跃出时的惯性,飞过半空后却撞在车辕之上,发出一声沉闷重响,摔落于地。
他侧颈上扎着一支箭,箭翎如鸽羽般洁白,却在近根处有一小撮染成朱红之色。
纪无咎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
这是青叶的箭。
她怎么会在这里!?
顺着那支羽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侧面山坡上有几棵高大的云杉,即便入冬之后,仍然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