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将纪无咎的头垫高。邬青叶用勺舀起少许鸡汤,凑近他唇边,却只能从齿缝间渗进少许,只要喂得稍快,就会从嘴角溢出来。
她便每次只舀勺底那么一丁点,一点点地喂进去,半天也只喂了不到小半碗。
这一天她除了一日三餐什么都没干,光用来喂汤了。
晚间针灸医为纪无咎做了一次针灸。但他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熊太医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安慰青叶说,至少他心脉平和,没有发烧,伤口也没有化脓的迹象。
邬青叶不由苦笑,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了。
入夜后,她用凳子将卧榻加宽,小心翼翼地在纪无咎身边躺下,握住他的一只手。这样他醒来的话她就能立即知道。
睡梦中,他轻轻拨弄着她的手指。她将他的手举到自己脸颊边,他便温柔地抚过她的脸庞,她的嘴唇。
她知道自己又在做梦,只要一睁开眼,梦就会醒。
但这个梦太过真实,连他的指尖划过她唇际时,也会带来真实的痒意。
她忍不住舔了下发痒的嘴唇,仍旧紧紧闭着眼睛。
“青叶?”他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太像是真的了。
邬青叶心怦怦地跳着,她还是不敢睁眼,只抬手去摸索他的脸。
他的眼睛在眨,扇动的睫毛轻轻软软地挠着她的手心。
“青叶……”他的嘴唇嗫动着,语调里带着一丝惊奇的笑意,“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调陡然紧张起来:“你的眼睛怎么了?中毒了还是受伤了……”
邬青叶睁开眼睛,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热泪便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