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心头除了被欺骗的愤怒之外,还浮起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失望与失落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道苦涩的泥河。
他的目光反复在小院周围的巷道、坊街间逡巡。昏暗的暮色下,遍寻不见她的影踪。
忽忽起了一阵大风,吹得飞沙走石,枝叶乱摇。
甲一攥起拳头,一拳击打在身旁粗如碗口的枝杈上,枝杈应声折断,颓然落地,于风中散落一地残枝败叶。
小院的窗口内,突然探出来一只细白的手,将敞开的窗户关上,不多会儿,屋里亮起了灯。
甲一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
她没有离开?黑灯瞎火的在屋里呆了老半天是在做什么?!
风变小了,屋门打开,池珠端着盆出门倒水。她的头发并未盘起,柔顺地披在背后,衣裳也穿得很随意,洗旧的布衫微微带点潮,格外柔软地贴合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
她回到屋内。窗纸上映出一道曼妙的身影,头略微偏过来一点,梳理着长发。
不一会儿,她起身去吹熄了灯,屋内再次变暗。
甲一经历几次反复,已经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该继续怀疑了,一双深陷于眉宇之下的眼眸牢牢盯住小屋的门窗出口,同时亦不放过小院周围的动静。
直至夜深人静,灯没有再亮起来过,也没有人进出小院。
甲二来换班,上树后瞧见折断的树杈不由一愣。
甲一面无表情:“大风吹断的。”
甲二:“……”我什么也没问啊。
第二天午后,甲一再回来替甲二,甲二快速地说了一遍池珠一天的行动,与昨日几乎相同,足不出户,除了邻家娘子来与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外,也没有别的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