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了个大夜对账,现眼下浮肿,整个人都憔悴着。哪怕这样,也只是平添一份弱柳扶风的美感罢了。
沈芸姝微微叹气,她吸了吸鼻子:“不了,给母亲请完安我要出去一趟,还是梳个单螺吧。”
她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窗户。一小丫头走过去将窗户阖上,嘴上还说:“小姐,现在夏日已经过去了,您不能贪凉,小心得了风寒,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沈芸姝淡淡地“嗯”了声,她闭着眼睛缓了缓涩得难受的眼睛,等着丫鬟给她梳洗完毕。
“今日是十一,小姐这两日要吃斋,十五和夫人一同去寺庙里上香。”贴身丫鬟善画嘴上提醒着沈芸姝,但是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姑娘家的揶揄和调笑。
沈芸姝从梳妆匣里挑了一根素净的簪子,哼了哼:“你尽管打趣你家小姐,等你到了年纪,我把你随便指出去,跟着外面的小厮过苦日子去!”
善画连忙告饶:“我错了小姐,小姐最疼善画了。许是那信鸽儿在路上遇见了什么野鸽子被勾了魂,晚了两三日呢?小姐不要急,世子爷的信一定能到!不到您就写信让他亲自到您面前磕头认错!”
沈芸姝又瞥了瞥阖上的窗户,手上绞着自己的头发丝心里想着就如善画说的,要是再晚两日还没收到信,她早晚炖了那只鸽子!
沈芸姝梳洗完毕,带着善画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
沈夫人年逾四十,生沈芸姝的时候也不算小了。不过她这一生过得顺风顺水,养尊处优,哪怕四十岁了,脸上也难见到皱纹。与沈芸姝坐在一起,倒像是长姐。
沈夫人正在用早饭,见沈芸姝过来,让人再摆了一副碗筷。
“今日这是又要出门?”沈夫人见沈芸姝的这身打扮,只着了身月白色长裙,连首饰都没戴几样。她有点不满的蹙眉,“你马上就要及笄了,你是沈家嫡女,这及笄礼定然是要大办的,阖府上下为了你这及笄礼早几个月前就开始置办东西。多少名贵都盯着咱们府上呢?你一个姑娘家的,要珍惜名声,三天两头往外跑像什么话?”
沈芸姝乖巧的垂着眼皮子挨训,倒是贴身丫鬟善画道:“夫人,您误会小姐了。小姐想着十五要去寺里上香,这几日都在抄经。昨夜抄经的朱砂用完了,小姐听说烟海阁上了一批新的朱砂,写出来的字里带着金粉,所以想去买两盒回来用用。”
沈夫人闻言,顿时消了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得说道:“难为你有心了,知道你祖母喜欢朱砂抄的经文。还是你这个丫鬟会说话,她不说话你就跟噘嘴葫芦一样闷着吗?你这以后要是嫁出去了,在外面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