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安贺闻怀里挣扎,嘴里含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微不足道。
他们很快牵来五匹马,绳子分别套在七郎的头和四肢上,我不忍直视,安贺闻却将我的头摆正,轻声道:“让孩子好好看看阿爹,这狼狈的样子……绾绾,你瞧,绳子直了…嘭!五马分尸。”
那一刹那,世间万物都失了色彩,只有那一片红。有血溅在脚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猛的挣开了安贺闻的怀抱,跌跌撞撞的朝刑场跑去。
七郎…
七郎…
“七郎!——”
我四处跑,四处跑,跌了好几个跟头,将他的尸体拼凑在一起。那块白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只露出两个空洞洞的窟窿,我缓缓摸过去,从眉骨到下颌。
他的眼睛最是好看,笑起来像有粼粼波光映在里面,温柔又澄澈。
可安贺闻竟生生剜了它。
九青的左手手腕处还系着一个锦囊,被衣袖遮住,小小的一个,握在手里。我颤颤巍巍的打开,是用红绳子缠绕在一起的两缕头发。
那夜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从此我便日日夜夜带着它,便会想到你。
“结发夫妻……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躺在七郎的身侧,轻轻摸上他的脸,一口血猛地喷出来,腹间忍不住的钝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