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闻听完,良久,才叹道:“人心易变,罢了。你阿娘年少时,何尝不是爽利正直,不肯委曲求全的性子呢?”

现如今,都已是南辕北辙。

祖孙二人,相对而坐,都是感慨良多。

杨朝闻道:“我真宁愿你母亲从小就是现在这样,也好过她是一点一点变成了如此模样。”

宛苑忙道:“今日琴师作了一首新曲,我唱给您听听,当真有趣极了。”

几遍猪猪歌唱完,杨朝闻乐不可支,宛苑却觉得,这人世间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实在太尴尬了。

她哄好外祖,让杨奇和贺弩暗中盯着席府和金府,以免再有不速之事。

郁夫人沉着脸,责问席重羽:“我什么时候,替你求亲了?宛芝芝是我替你兄长预备的良家,这么多年,你吃穿用度,我不曾薄待,你就这样报答我?”

席重羽跪下道:“伯母容秉,当时情形紧急,我也是逼不得已,为兄长的名声才认下此事。”

“当时宛家姑娘衣裳不整,却并未有什么大错。若是被众人看见,宛家姑娘便失了名声。兄长难道要纳一个失了名声的女子?”

郁夫人恨声道:“自然不能!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谁料竟是个混账。”

席重羽又道:“可宛姑娘只是醉酒,又并无别的差错,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可亲见。兄长若因此不肯受,岂非过于苛责?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不论纳不纳宛氏女,都对兄长名声有损。”

席重羽恭敬道:“我受伯母兄长教养大恩,才有今日,全是为兄长所想,才自认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