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给我带饭了吗?我今日还一顿没有吃。”

杨凝惊道:“都没有人给你送饭吗?我看门外的婆子都吃了汤饭,啃了一只鸡……”

她声音慢慢弱下去,见女儿眼神不驯,又乍然跳起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有本事就只会瞪着我?刚才在书房,你父亲提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宛苑凉凉道:“我若说了,就能有用?他会听你的,会听我的?”

宛苑深吸口气:“杨凝,你听好了,在宛家人眼里,在宛正宽眼里,我们母女连人都算不上!女儿什么都不说,只是想看看,您要如何取信一个根本不信您的人,又要如何说服一个根本不尊重您的人。”

“啪!”

月光被彩云笼住,屋子里黑沉沉的。宛苑头偏向暗影,慢慢擦了擦嘴角。

杨凝看不见女儿的神情,恨恨的道:“你就只对我有本事!你冲着我撒什么气?”

宛苑回敬:“你也一样。”

杨凝转身就走,身后宛苑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还要赶回去,给祖母跪经吧?如今要跪多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还是跪上半夜?”

“当年你不惜和外祖决裂,败坏自己的名声,和未婚夫退亲,也要嫁进宛家,指着外祖的鼻子骂他眼中只有家世,看不起商人,现如今,你悔不悔?”

杨凝再没理她,心里恨恨的想,她这一张嘴怎么这么讨厌?饿死了也活该。

她悔什么?她这辈子,只活两个字——“不悔”。

宛苑摸黑找到凳子,坐了一会儿,觉得冷起来,就爬回床上,裹着被子坐着。

正预备睡下,窗棂被人敲了两下。

宛苑一激灵,摸到枕头下的匕首,正要喝问,窗外传来琴师低低的呼声。

“宛苑。”

说着,人已经轻巧的挑开窗棂,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