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苑再次回头,用那种眼神看了他一眼。

席秋舫怎么品都觉得这眼神不对劲,好像有一分同情三分厌恶三分悲悯?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宛苑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外祖出事,被陛下下狱,宛家把我和母亲赶出家门,母亲重病,我既寻不到大夫,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是你偷偷给我银子,寻了一个破败小院让我们母女安身,艰难的熬了过来。”

“我喜欢过的,大概是那时那个,不畏权势、遵从自心的席秋舫吧。”

她说的这些,久远到几乎是前生之事了。

可黄粱一梦,梦里数十年的郁郁不得志的悲凉,实在太清晰了。他自从做过那个梦,便一心想改正前生的错误命运,一路往上爬。

即便舍弃一切心爱之物。

何况,宛苑不过一女子,也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席秋舫压下烦躁,言辞尖刻:“京兆府尹林遂悲的父母都死在东狄人手中,既有家仇,又有国恨,你猜,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赘婿落到他手里,还能不能囫囵出来?”

说话间,几个傻乎乎的东狄探子已经被抓了起来,林遂悲翻身下马,走近了些,等看清中间“主谋”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半身后仰。

“这谁啊?”

孟濯缨敷衍的拱拱手:“林大人。”

光看脸,白了也嫩了,有点祸水那味儿,林遂悲没敢认。一开口,林遂悲听出声音来了。

他双下巴都快憋出来了,就结巴了:“你,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