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目光微变,略有几分信了,却仍旧什么都没说,拂袖而去。

荣王和金灵均走后,席秋舫趴在草堆上,又饿又渴,这才想到金灵均来看自己,竟然一口水都没有带。

他心里隐隐约约已明白了,原来世间女子都大不可信。金灵均若真的如她表现的那般爱重自己,怎么会连一口吃食都不带?

恍恍惚惚间,他仿佛又入了梦境。他还记得,梦里荣王登位之后,金灵均封大公主,因为恼恨自己纳她做妾,把他流放边陲小镇做个县令。

一次镇上来了一位皇族,因他接待时寻不出几个像模像样的美人,将他踹翻在地。他满心愤恨,是宛苑素衣青簪而来,与那皇族据理力争,不卑不亢,有理有据,逼得此人退步,拂袖而去。

宛苑扶他起来,言辞依旧温柔,从不觉他狼狈。

在梦里她始终如此,不论是素衣上的补丁,还是他破旧官袍上的泥泞,都从不会让她变色皱眉,仿佛如此也没有什么。

倘若他从没有使计退婚,如今来狱中看他的是宛苑,她是否还会如梦中那般温柔?

正想着,腿上骤然一阵剧透,牢门好端端的倒了下来,砸到他腿上,好像是断了。他被人拖出去,林遂悲摆摆手,让人扔出去。

林遂悲慢条斯理道:“本官也知道,你没那能耐拿到城防图,根本不是细作,罢了,既然王爷为你作保,就送你出去吧。”

席秋舫暗恨不已,狠狠瞪着林遂悲,被马车拖回侯府,疼的生不如死,只想快点去请大夫。到正门外,却被敏夫人和管家拦住,不许他进门,要送到庄子上去。

金灵均从侯府出来,搬出荣王殿下,才把他弄回偏僻后院,请了个大夫来包扎。

席秋舫嗷嗷喊疼:“轻点!疼,疼!娘的,你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打铁的!这是我的断腿啊,你别这么用力……”

大夫:“……不用力止不住血。”

金灵均用帕子塞住他的嘴,叫小厮把人按住:“腿都断了,能不疼吗?别吵了。你这么吵,难道就不疼了?”

席秋舫喊不出来,死鱼一样被按在床板上,觉得自己不是在治病,而是一条要被开膛破肚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