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尚未开始,宛苑入宫之后,就先见到了新帝。

乍然一见,宛苑不由恍惚了一下。

不过数月光景,新帝面色柔白,从肌底下透出泛紫的青筋,如同雪白的宣纸坠在地上,被人踩踏了几脚,留下脏污的痕迹。

新帝面露欢喜:“你来啦?表哥可有什么信寄来京城?”

又道,“表哥和表嫂新婚燕尔,就要分开,若不然,朕派禁卫送小嫂嫂去边城,和表哥夫妻团聚。”

金涯扶住他,笑道:“边城苦寒,表哥哪里舍得让小嫂嫂这样的金玉人儿去吃苦?”

宛苑留在京中,是太后手中的“质”,哪里能轻易离开?

新帝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言语,脸色霎时灰败下去,说了几句家常,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女官急急忙忙入内,端水喂药,软言细语的劝说。新帝对她十分信赖,就着她的手服药,软软的靠在这名女官身上喘息。

宛苑并未久留,出去后便问:“金灵均如何做了陛下的女官?大殿下应该也知道,她和荣王来往密切,且又是席秋舫的妻室,如何能做女官?”

金涯似乎不以为意:“前些日子,她随荣王进宫,偶然见了陛下,说了几句,就得了陛下青眼。陛下既然是天子,不过想要一女子作陪,有何不可?”

“眼下他二人清清白白也就罢了,有个女官的名头。便算陛下真看中了她,她也愿意的。”

宛苑这才知道,金灵均是金涯这个长公主一手送进宫来的。

她不再多言,按部就班等着宫宴开始,谁知开宴不久,新帝就在群臣面前口吐鲜血,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