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重羽并未应声,神色依旧警惕。

宛苑下车一看,有个毛脸男子满头血污,横在车队中,抱头大喊:“哎哟哎哟,个板板的,造什么孽?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偏偏那婆娘那么大气性,我劝了两句,就拿碗砸破了我的头。”

说罢,一骨碌爬起来,去抓另一个男子:“你别跑,你那婆娘是个疯子,砸破我的头,你要赔钱。”

那男子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胡乱扔出一把碎银子,转头就跑。

他伤口粗糙,隐约还有木屑,宛苑叫人把他带过来一问,原来是被一个破木碗砸的。

“一个破木碗,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婆娘力气那么大,拽着我不松手,硬生生砸了七八下,是要把我活生生打死啊,还叫嚷着,让我有本事去报官,叫官差来抓他。”

他掂量手中的碎银子,呸了一口:“要不是我认得他夫君,非要报官抓这个疯婆娘不可。才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呢!”

宛苑问:“他们当真是两口子?”

谁家吃饭会用木碗?

毛脸大汉骂骂咧咧:“那疯婆娘脾气那么坏,三天两头打男人,要不是两口子,哪个男人能这么忍她?”

宛苑心念一转,叫毛脸大汉带路,到他说的那家小院里,已经空无一人。宛苑遣随从追出去不久,就搜到一辆半旧马车。

那妇人身怀六甲,蓬头垢面被人从马车下面的夹层里救出来,已经面色惨白,腹痛不止。

下面办差的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把男子拿住。再一审问,那妇人声称是被拐来的,得救之后,不吵不闹,忍着剧痛要了一桶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