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父皇将我留下,虽只说了几句话,可我竟觉得他或许对我远嫁也有不舍,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我定是疯了,他才不会不舍,他连我是谁都要想半天呢。”
周拂宁自说自话,她一旦内心慌乱,就试图以倾诉的方式来安抚自己,只是对象仅限于守了她十二年的择禹。
“只有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忽地,她长吁一口气。
“为了搏一条生路。”择禹答道。
词句短,却明朗,正中周拂宁的心。
天知道,方才永言殿,她积蓄了多少的勇气,才举起那只手。
心内紧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她提步要走,却听前边儿有人在说话,隐约听到是关于她之言,遂她拉着择禹就往假山后面隐去。
“你说这九公主是不是傻?人人都避而远之的婚事,她却硬着脑袋撞上去。”
石径小路上,一个宫女手提着宫灯,与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的宫女嗤声回应道,“谁知道呢?但她本来就不得宠,若是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刻,被送去的迟早也是她,倒不如主动站出来,既能让陛下对她另眼相看,又能挣得一个好名声呢。”
她忽然压低声音,“白日我在皇后娘娘宫中当值,听到一些话,这桩婚事说好听些是和亲,可实际上就是送去给冀国消气的,能不能活着到冀国都不一定。”
“就算侥幸活到冀国,你以为冀国人会给她好脸色瞧?早晚都是一死。”
尽管她说的小声,可暗处的周拂宁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