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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相遇的故事,谢黛宁听过无数遍,小时候的她托着腮,笑着追问母亲后来如何了,可后来,却是故事里的人不在了,她知道了结局,是这破损冰冷的牌位。
“母亲,对不起,我一走就是七年,七年没有回来看你,不知道我在京城给你烧的纸钱香供,你都收到了吗?”
牌位的边边角角都擦拭干净了,可是陈旧褪色却无法改变,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浸入干枯的木缝里消失不见——
“……我在外祖家一直过的很好,祖母的身体很好,舅舅当了大官,可了不起了!我还认识了很多好朋友,现在我不怕黑,也不怕独自一人了,我还去参加了乡试,得了第一呢,现在我足够强大了,我要带你回京城,回真正的家去!……您只要等我几个月就好,很快,你就不用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祠堂,那些欺负过,伤害过你的人,她们都要付出代价……”
许久,谢黛宁把灵位放回了原处,面颊上的泪已经干涸,她揉了揉脸,抹去所有痕迹,满不在乎的清浅笑容又回来了,她头也不回的踏出了祠堂。
怀安堂里,谢府女眷们早已等候多时,谢老夫人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双唇紧抿,阴鸷的眸子紧盯着屋门处。她的左手边是二房夫人曹氏,三十出头,保养的极好,此时侧身斜倚,手里端着碗冷透的茶撇着浮沫,却不送入口中。
再旁边是三房夫人江氏,因为是庶子媳妇,一向是畏手畏脚的,此刻她不安的扭着帕子,隔一会儿就随着老夫人的目光张望一下。
还有几个得脸的嬷嬷仆妇,在主子们后面屏息凝神垂手而立,准备随时听从吩咐。
谢黛宁一撩帘子,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微微一笑,大步走到屋内正中,一撩袍跪下,给谢老夫人问了安,动作好看又随意,不过不等谢老夫人开口,她便站起身,和曹氏江氏拱手为礼,一一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