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读完,果然文采飞扬,角度刁钻,偏又引经据典让人无可辩驳。
同他这个人一样,鬼灵精怪的,他转过头,只见谢黛宁一脸得色,支着耳朵听四周赞叹她的文章,面上虽努力淡然,偏嘴角那抹弧度出卖了她,沈屹无奈的笑笑,忽见人群里挤来一个小学子,正是崔瑗。
她扶着头顶的学子帽,对谢黛宁急道:“快看看怎么样?”
“都知道你是女子,不用打扮成学子模样啦!你看你这帽子歪的!”
“我家丫鬟哪会做这个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个哥哥摸了书就跟中了毒一样,立刻躺倒!”她家就没一个是这块料。
谢黛宁含笑伸手,给她正了正帽子。
忽而听沈屹压抑着的咳嗽声,谢黛宁赶忙问道:“师兄今日吃药了没?这风寒数日了,怎么还不见好?”
沈屹低声道:“无事。”扭过头,眼中却有一抹灰败颓然,那日和谢暄分开,他独自去了后山山泉,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整整三个时辰。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连开口都不能。
可又终究没能拗过自己,还是入了崎山堂,哪怕日后就如此时,他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刀尖剜刻心头,也安慰自己,痛多了就好了。
除了沈屹,入崎山堂的出身皆是中上人家,来云岚本就为逐名。而沈屹必须走到科举最后,若只到举人不能进入会试,身后没有家人为其奔走,恐怕就断了仕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