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开始落雪,院内枯枝身披白霜,寒风萧瑟,不知哪的老鸹叫了一声,竟有几分像婴儿的哭闹,沈屹手心攥紧,眸色沉了几分。
他知道念念不在府里,却仍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兴许是临街,远远地又传来一阵笑语,是女子的声音。
这样开怀的笑,真像他的阿宁,但那带着欢快和一丝娇嗔的“师兄”,已再也听不见了。
沈屹痛苦地闭了闭眼,将窗子合上,再等等,他很快就能见到他的阿宁了,她那么爱热闹的人,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过节,一次也不行,他该陪着她的。
其实,那时他已追上她了——
他记得那昏暗如血的天空,哭声震天,挤挤挨挨的人群恍若未闻,像河道里漂浮的原木,沉默的朝一个方向飘去,他一眼就看见了阿宁,穿着白色的学子服,随着人流晃动前行,任他如何呼喊,她都没有回头。
一座桥出现在远处,桥身上书“奈何”二字。
死去,你能奈何?
沈屹疯狂的冲入人群,拨开一个个阻拦,可身体沉重,脚步凝滞,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妨碍着他,身体成了拖累羁绊?他愿意放弃,他只有一个念头:到她身边去。
阿宁是他的唯一,唯一的欢愉,唯一的眷恋,唯一的爱,是他来人世的目的,什么复仇,什么清白,统统无关紧要,人生短如一瞬,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再也不分开多好?
上天许给了沈屹一丝怜悯,他终于拉住了谢黛宁的手,看着她缓缓转身,抬头,可却看不清她的面容,他惊惶的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颊,然而她突然就碎裂消散,化为齑粉,沈屹用尽一切努力想要抓住她,却徒劳无功,看着怀里空空如也,他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