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径自坐在了陆曣旁边的官帽椅上。
安南王妃对着自己同样出色的次子,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庞神色微缓,淡瞥了眼那没规没矩的外甥女兼二儿媳,若有所指道:“不忙里抽闲又能如何,身边没个能帮得上手的,不过,你大嫂知书达理又聪慧能干,进门后,我便能少些操劳了。”
语气倒是心平气和。
安南王妃出自书香门第,性情宽和,礼仪教养皆过人,与之来往过的妇人无不被她身上那股自然而然的优雅气度所吸引,鲜有与人甩脸子的时候,更别说说话还是含沙射影的。
可自从陆曣下嫁到王府后,安南王妃屡次与之相处,说话不过三句,便总会被陆曣气得几要口不择言。
陆曣就跟没听见安南王妃的话似的,没事人一样仍低垂着头坐在那。
安蘅见陆曣一身外出的裳裙装扮,却是不称今儿喜庆日子的素雅装扮,明白过来母亲是何意思,不由暗叹在心,摸了摸鼻梁,如以往般当起了和事佬,笑道:“母亲,表妹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手心,什么事都有宫人们提前想得周全,又哪里会管府里的细碎琐事,这您定然也是清楚的。”
安蘅说的不可谓不是大实话,可安南王妃心里却没能好受一点。
娶了这个骄横跋扈任性妄为的外甥女做儿媳,纯属无奈之举。
母仪天下的小姑子亲自手书一封说亲,偏生丈夫与小姑子自小兄妹情深,对多年来为了王府孤身一人独自在京的小姑子心中始终存有愧疚疼惜。
他们自是知晓陆曣在京的一些事举,对其性情多少有些了解,从未想过要为儿子求娶,可小姑子的请求,他们却又不忍心拒绝,总不能让未来要承继王府的长子安腾娶陆曣,庶子也不合适,百般不愿和无奈之下,只得决定由次子安蘅娶了陆曣。
原以为进门后,她会一如当外甥女之时的乖巧,哪怕是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也好,可她却像是安南王府亏欠了她似的,一副不乐意进王府家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