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乾对此也很费解,“可主人没瘦。”
反而多了几分血气。
“那不是说什么龙神降世吗,可能凭力量吊着。”坤说道,“那也不至于那么急色。”
“还是留着饭吧。”乾放下碗,往灶台下塞了柴,抱着自己的剑坐在了廊下。
他们都是习惯守夜的人,而那屋里的烛火一亮就是大半夜。
清晨到来,屋门打开,宗阙看着坐在廊下靠在一起睡着,但听见声音即刻醒来看过来的人时,看见了他们眸中不那么善意的目光。
门被从身后带上,宗阙收回目光下了台阶,去湖边汲着水。
乾坤二人看着他笔挺的身形,虽然从神情上看不出来,但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种餍足的感觉。
他汲了水上台阶时乾开口问道:“玄,你不给主人吃点儿食物吗?”
“他不需要吃食物。”宗阙打开门走了进去,带上了门。
“不需要吃食物是什么意思?”坤询问道。
乾有些沉吟,心中也有不解。
……
而在屋内,宗阙用帕子拧了热水,递给了那枕在软枕之上懒洋洋的人。
“你帮我擦。”潋月拉着他的手腕笑道。
冒着热气的帕子落在了颊上,潋月轻轻闭眼,伸手时被那手握住拉了起来,靠在了他的怀里:“早上出去见他们二人了吗?”
“嗯。”宗阙应道。
“想来你要被扣上没良心和色中饿鬼的帽子了。”潋月笑道。
“这是物种的区别。”宗阙说道。
龙性本.淫是人类给的评语,按照人类的体质,难免时间过长,但以龙族的体质而言不过是稀疏平常,若时间太短,反而是身体有恙。
“所以小龙不是不节制,是无可奈何对吧。”潋月笑道。
“嗯。”宗阙应道。
潋月笑了一声,凑过去亲了一下。
晨间自是痴缠,难免耽误一些功夫,待潋月收拾好踏出房门时,已是日头高照。
乾坤二人本是在将昨日伐回来的树劈开制成台子,闻声抬头,但见宗阙端了茶具出来,放在了廊下的小桌上。
炉火轻燃,火焰吞吐着小小的茶壶,潋月坐在他的旁边轻轻倚着,不似昨日那般抚琴,而是拿着书静静翻阅着。
他二人倒是怡然,就是不见吃什么东西。
晨间如此,午间如此,乾还按捺得住性子,坤却有些没忍住发问。
“哦,他将龙珠给了我。”潋月闻声抬头答道。
坤一时讶然,乾则垂下了眸,本打算继续干活,却是放下了手头的工具坐在了一旁。
宗阙午间不在此处,到了日落黄昏时回来,带回来了一辆马车和一间屋舍。
屋舍坐落,马则被拴在了马厩之中,如此神通,早已脱离了人类或者灵宠的范畴。
国师近神,而他是一位真正的神。
乾坤二人有了屋舍,却是又在廊下坐了一夜未眠,而屋里的烛火又亮了半夜。
“就算主人现在得了寿数,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坤的话语里没有义愤填膺了。
他们知道主人喜欢玄,可他与玄之间从始至终未定血契,他们似乎潜意识里也会担心这个非人之物对待主人是何感情。
蚺的寿数或许不长,可是龙不同,传说中的龙早已超过了人类能想象的寿数,而人类在他们的生命中不过是匆匆凋零。
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没什么比赠予龙珠更深的感情了。
“龙性本.淫,不要用人类去揣度。”乾说道,“主人要真是受不了,谁也不能强迫他。”
坤沉默了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厉害……”
“主人得了龙珠,应该算半龙了吧?”坤又问了一句。
“应该。”乾说道。
“我们还真是照顾不了他太久。”坤说道。
“该走了。”乾说道。
然而他们做好了辞行的准备,却被牵着马缰的人告知:“我们要离开此处一段时间,你们若不想跟着,可留在此处看着东西,或者出去自行生活。”
“主人要去何处?”坤问道。
“自然是四下走走。”潋月拉紧马缰上了马背,轻轻安抚了两下笑道。
“玄不跟着去吗?”乾上前问道。
“他在此处。”潋月伸了一下手腕,一条玄黑的小蛇正盘在那处,被那手轻轻揉捏了一下。
“乾会在此等候。”乾行礼道。
“坤亦是。”坤同样行礼,“主人出行请注意安全。”
“放心吧。”潋月放下了头顶的帷帽,拉紧了马缰道,“驾!”
马匹快行,奔腾如风,带着那一抹白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他从前温和高洁,如今却是一身快意,乾坤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只是反身回去时坤说道:“他们不用吃东西,我们总不能日日吃鱼吧。”
乾沉默了一下:“看来还是得出去。”
他的话音落,没有听到回答,顺着身旁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两只塘边的仙鹤:“你要是把它们吃了,主人能让玄把你吃了。”
“我就想想,那长腿干瘦的,一看就不肥,还不如鸡。”坤说道。
“那就养几只鸡。”乾走向了屋舍道。
“哎,这个我知道,鹤立鸡群。”坤说道。
乾:“……干活吧。”
……
一人轻骑,穿梭在丛林之中,虽是快意,只是偶尔还是需要停下来辨认方向。
“右侧。”颈侧传来声音,潋月垂眸看了一眼从那处探出的小蛇,拉紧缰绳调转方向笑道:“色龙,竟往人的衣服里钻。”
“不要说话,以免咬伤舌头。”宗阙提醒的时候,那骑马之人闷哼了一声抿住了唇。
他放慢了马匹的速度,嘶了一声笑着问道:“龙会诅咒吗?”
“会。”宗阙说道。
“都会什么?”潋月有些好奇。
“很多,比如让男人生孩子。”宗阙说道。
“哦?我吞了你那么多龙.精,倒是浪费了。”潋月悠悠笑道。
宗阙:“……一次能怀几十个蛋。”
“还是罢了,怀那么多不甚好看。”潋月感受着口中疼痛的散去,重新挥动了马鞭,“驾!”
马匹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
宗阙:“……”
1314记录,宿主对战老婆,打平。
……
他二人并非只带了一匹快马出行,只是潋月从前总是在马车之中度过,从未如此自由的去看过各地的风光。
虽是要前往月族,行程却不如何的着急,兴起时便策马扬鞭,觉得周围风光好时便放缓慢行。
进入城镇之中每每也会休憩两日,让那马儿养养精神。
各处风土人情不同,潋月自是十分感兴趣,而财物之上宗阙从未让他短缺过。
“你到底从何处寻来的财物?”潋月躺在床上,手指轻点着盘在身上的蛇询问道。
此处自然是上房,床上一应都是更换过的。
“不会是劫富济贫来的吧?”潋月捏了他的尾巴。
“从海中寻得的。”宗阙尾巴轻动,绕到了他的腿上。
“海中沉船的确会有不少宝物。”潋月起身,将那搭在腿上的尾巴拉了过来道,“放好,不要乱动,此刻是在外面,万一被人偷走了可怎么是好?”
“海盗。”宗阙尾巴绕过了他不太安分的手腕。
“海盗?”潋月怔了一下笑道,“玄真是聪明,“若是从大海中还要辛辛苦苦的捞,如此倒是便利许多,不过你都藏哪儿了,给我瞧瞧。”
“没在肚子上……”宗阙有些无奈。
“我知道不在肚子上,就是想摸摸。”潋月捧住了他的头笑道,“有本事你咬我啊。”
宗阙看着他,蛇信吐了吐,身躯缓缓滑动缠住了他的腰身,却被人捧着亲了好几下:“我若咬你一口你会疼吗?”
他的想法总是很奇怪,宗阙开口道:“不疼。”
那双夜色中的眸果然亮了起来,宗阙在他伸手时后退进了被中,潋月掀开被子,明明能感觉到滑动的动静,就是找不到在何处。
微微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一步一步的带来木板嘎吱的声音。
几道身影从夜色中穿过,刀身偶尔闪烁着从缝隙中透进来的月色。
“轻点儿,别把人弄醒了。”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知道了。”
身影在门外停下,一根手指在门上捅了捅,随后塞进了一根竹管,些许烟雾被吹了进来,过了半晌,探进来的匕首小心移动着门栓。
咔哒一声,在夜色中有些许响亮,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三个蒙着面巾的人进入屋内,看着那放下的床帐示意了一下彼此,纷纷提起刀小心的走了过去。
一人小心掀开床帐,身后的门却蓦然无风而动关了起来。
“什么情况?!”一人蓦然出声。
“啊!!!”那掀开床帐的人已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目呲欲裂的颤抖。
“怎么了?”另外一人掀开床帐挥刀就想砍,在看到那几乎充满了整个床帐的巨蟒时脑袋一懵,在那蛇信吐出来时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