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绿猜测应该是擦眼泪的时候,把眉毛抹糊了,可哪里有这样说话的,简直就是欺负人啊!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飞奔而去。

“怀绿姑娘,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祁风细想了想,坦坦荡荡,有一说一,何错之有。

不知道何时,沈彻已然站到了身后头,祁风一回头,惊出一身冷汗,“卑职见过殿下。”

先前那一幕沈彻全然看在眼里,但他并未过问,目光落在门口刚走不远的马车上,“事情办妥了?”

“卑职已命人将崔流萤护送往青州,那是庄德的故里。”

沈彻点了点头。

“殿下,卑职不懂,既已查明身份,崔流萤确是先帝旧部崔明远的女儿,为何还要放了她?”祁风顿了顿道,“万一他日恩将仇报又该如何应付?”

这个沈彻倒是没想过,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崔流萤区区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他并不惧怕。可这京都,流过太多太多的血了,他再是一颗麻木的心,也不愿意看到太平盛世出现无端的杀戮。

偏偏话说出口,又与心中背道而驰。

“那样岂不是更好?不用我们出手,便可一网打尽。”沈彻淡淡开口,脸上分辨不出半分喜怒。

“是。”祁风拱了拱手,这些日子靖安王好像变了个人,突然就心慈手软,处处留情,好在眼下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的殿下依旧没有改变。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要走的还很长远,也很艰难。”

是很难。沈彻自己也这么觉得,这条路真的是越发难走了。新帝临朝,他一个辅政王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那把锋利的刀刃,替新帝挡去腥风血雨,所有的一切由他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