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怀绿早了一步。她也没料到祁风竟然能猜透沈彻的心思,便收了脚,往月牙的房中去了。

小身板如炭火般炙热滚烫,姜元初双目紧闭,神情痛苦,嘴里呓语不断,时不时抬手抓挠自己的心口,一阵干呕。

“元初。”沈彻只以为她是小病小痛,看到眼前一幕颇为震惊,不等身旁嬷嬷动手,自个儿将袖子卷了起来,将帕子在凉水里过透,敷到她的额头上。

姜元初一个翻身,帕子就掉了,反反复复根本就压不住。沈彻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眼里却写满了焦虑和心疼。

“殿下,还是让老奴老奴来照顾姑娘吧……”到底是个男子,比不得女子手巧心细,一旁的嬷嬷劝道,“姑娘病得重,万一将病气过给了殿下又该如何是好?”

“不用,”沈彻握着帕子不肯放手,“出去。”

“是。”嬷嬷也不敢坚持了,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寒意从窗子里钻了进来,沈彻端正了身子,挡住风口,一只手轻轻地扶住她额头上的帕子,神色凝重。

忽然间,榻上的人又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一双手胡乱在空中乱抓,喉咙沙哑,迷迷糊糊喊着,“阿娘,元初想回家,爹爹不要元初了……”

沈彻心口有些沉闷,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不要走……不要丢下元初一个人……”

白皙瘦长的手紧搂住他的手腕,沈彻眼眸一暗,反手紧握了回去,榻上的动静才稍稍平息了些。

刺痛钻心而来,一低头,姜元初的指甲已经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而后狠狠地掐了进去。鲜血在手背缓缓流淌,像无数的细针扎进了骨肉里,疼痛难忍。除了时不时咬牙,沈彻的神情一往如初,连眉毛都没有皱过。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些,他也心甘情愿了。把她当成那个人,还有什么不值得自己赴汤蹈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