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剧痛让他疼得直冒冷汗,想依墙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浓稠的血液黏贴在皮肤上,又疼又痒。

寂静中,疲倦的身子,慢慢被困意笼罩着。沈彻努撑开沉重眼皮,却只能看到一丁点微弱的光亮。

自当年放弃储君之位,心甘情愿成为辅政王的时候,他早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沈叙会对自己下手,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亲眼看着疼爱的侄儿,一步步站上高台,从怯懦,一点点变得勇敢起来。

恍惚中,听到零星半点细碎的声响,可他已经没有动弹的气力。朦胧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脖子上蹿了过去,毛绒绒的。

沈彻一惊,微微睁眼,摸向自己的脖子,湿答答的,还有一股奇怪难闻的馊味,令人作呕。

他平日里素爱干净,此时恨不能将自己的手斩了去,任凭在袖子上怎么抹,也抹不掉这气味。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沈彻的猛烈地咳嗽起来。

“哟,这不是咱们堂堂的靖安王的殿下吗?”话音刚落,有双簇新的鹿皮小靴踩进沈彻的眼眸。

沈彻一抬眼,来人正微眯着眼,目光鄙夷地盯着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怎么?殿下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微臣了?”见他不吭声,来人起先开了口。

沈彻缓缓收回目光,强忍着伤痛,试图站起身来。手一落,原先藏在怀里的玉镯子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