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闷在屋里不是事儿,不能指望天天都有人来探病,想知道什么不如亲自去问。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太医们总不能也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他对系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心,知道不会因为天花丢了小命,太医们可可不知道。刚开始发病的那几天情况看上去还挺严重,据说都在开始给他准备后事了,他三哥下令召集民间名医和太医们一起诊病,争取把他的小命儿给救回来。
他们现在住的宅第很大,包括了好几座院子,平时太医们在另一边活动,他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能把病危的阿哥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他们现在应对天花的信心应该比之前足。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太医这边和七阿哥最熟的就是小祁太医,只是他毕竟年轻,俗语有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在太医院这种年龄就是资历的地方,他还属于本事没学到多少的半大小子。
也就是说,在一众师长前辈忙碌的时候,他是陪阿哥说话的最好人选。好吧,说实话,是七阿哥尊老爱幼不愿意打扰上了年纪的人,指名道姓点了小祁太医给他解疑答惑。
然后,在小祁太医委婉的讲述中,七阿哥又听了一版大夫口中的天花斗争史。
得了天花要死人,是人都怕死,皇帝也不例外。从上上上好几辈开始就没有不怕这病的。在天花最猖獗的时候,朝政议事都没法进行。
盛京一带天花肆虐,上上下下想尽办法来避免天花,不过那些办法都没什么用。
让七阿哥来说没用那是意料之中,从古至今没见过求神拜佛能解决疫病的,迷信要不得,生病了还得靠大夫。
疫病蔓延开来,祭天祭神都是虚的,还有什么树柳枝祭、痘祭、马神祭等乱七八糟的祭祀,祭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天花消失,可见受祭的神神鬼鬼都打不过天花。
祭祀没有用,忌讳自然也没有用,不许扎糕、煮酱、淋灰啥啥的,不准炒豆子、燃灯、泼水啥啥的,奇奇怪怪的忌讳不少,天花该来还是来。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拜神求心安,有点心里安慰也是种作用。
现在的情况和前些年相比好了不少,他生病了才到宫外住。再往前数几年,那时候没病也要出宫避痘。他三哥就是出生没多久就到了这儿,结果千防万防也没防住,还是被天花给找上门了,病好之后才回宫。
大家伙儿都知道天花传染,人越多越容易传染,不想被传染就别接触人。他们家的防范法子简单粗暴,找个地广人稀甚至没有人住的深山老林当避痘的场所,城里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挪窝,打不过总跑得过。
鳌拜昨天说满人入关之前在盛京的时候一旦发现有人得天花就立刻把人驱逐到城外百里处,没想到只把人赶走还不够,该跑还得跑。
他们家汗阿玛继承了先祖对天花的恐惧,觉得人多的地方不安全,紫禁城那么多宫人最不安全,所以皇子公主们刚出生就全送去宫外避痘,等孩子长大了身体健康再接回皇宫。
关内关外都有天花,蒙古草原也躲不过去。他们家汗阿玛甚至一度不敢接见草原来的蒙古王公,生怕那些人身上带了疫病传染给他。
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隆禧无声叹了口气,“天花那么可恨,就没有什么防范的法子吗?”
“宫里民间无数大夫为之呕心沥血,可这病实在太棘手,哪儿有那么容易解决?”祁嘉钊跟着叹气,他是大夫,这些天从早到晚都在研究天花,感触比小阿哥更深,“前些天从南边来了个大夫,说他们那边有预防出痘的法子,是前朝隆庆年间就有的土法子,据说效果很不错。臣这些天正在比对医书,如果那法子真的有用,京城百姓也能试着预防出痘。”
其实南边有法子预防出痘的事情他以前就听过,但是南边百姓和官府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前些年杀戮太多,南边至今还有很多前朝遗民想着造反。那些法子就算朝廷知道,他们也不敢轻易相信,更不会随随便便用在皇室子弟身上。
大概掌权的满洲勋贵也知道入关后干的事情有伤天和,也可能他们觉得汉人的东西不好,再加上南北路途遥远,总之很少有人提南边的防痘之法。
祁嘉钊不傻,他爹是太医院院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比如南边有法子防痘可以说,后边满汉冲突绝对不可以说。万一哪天七阿哥不经意间在别人面前提起,阿哥爷不会有事,他的命十成十保不住。
隆禧在听到南边有防痘之法时一愣,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不知道该不该当真。
他的垃圾系统、哦不、他的系统好像没有他骂的那么可恨,就像上次,虽然万人迷光环阴差阳错跑去了苏克萨哈头顶,但是他那八八八积分最后也没白花,不然他也没钱买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