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哥现在对一切挣钱的东西都看的非常重,石油这种大件儿还是朝廷接手比较妥当,他们可不能为了几个钱就往那儿伸手,伸不好的话爪子都能给剁了。
他们偶尔捡点不那么惹眼的东西喝喝汤就行,小命儿只有一条,不能嚣张到给皇帝找不痛快。
话说回来,那位素未蒙面的山陕总督又是怎么回事?
七阿哥为了小伙伴的安危是操碎了心,偏偏鳌中堂不知道他的忧心,今天和这个总督关系颇好,明天又有那个总督上门送礼,天天乐呵呵的来者不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鳌中堂。
那些总督巡抚也是,没事儿送什么礼,嫌自己官儿做的顺畅了是吧?
鳌拜不觉得他和朝臣联系多,想当年他掌权的时候,他们府上那才叫一个热闹,皇上亲政之后到现在,只偶尔有些和他关系好的人上门,那些找门路的送礼的都消停了不少。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部分都去找皇上身边受宠的新贵去了,他府上比以前清静多了。
送礼又不是只有收受贿赂一说,平日里的交情往来不也要准备礼物?
莫洛出身伊尔根觉罗氏,正红旗下的旗人,和他关系好也是偶然,逢年过节的有所往来也很正常。
不能当了官儿就不让走动了是不是?
鳌中堂在这上面总有理由,隆禧拿他没办法,只能捏捏达福的小脸蛋儿,耳提面命和小胖墩儿讲结党营私的危害。
前朝怎么亡的知道吗?就是因为党争!
“呦,阿哥爷已经学到前朝党争了?这回的师傅讲的还挺快。”鳌拜听了一耳朵,觉得他们小阿哥越长大越有出息,连前朝怎么亡的都能说的有理有据。
说的对不对暂且不评价,能编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说辞也是个本事。
他活了那么多年,打过仗做过官,几次险些被拉出去砍了,也当过说一不二的辅政大臣,起起落落几十年,该经历的都经历的差不多了,是好是坏他看的明白。
前几年他也算威风过了,再回家过含饴弄孙的日子,习惯了之后发现比以前还舒坦。
他们四个辅政大臣,现在数他过的开心,这还不算好?
嘿,现在他出门,别人称呼其他人还是中堂,到他这儿得尊称一声鳌太师。
朝中独一无二的太师,喊出来倍儿有排面,谁能有他鳌拜厉害。
鳌太师得意的晃晃脑袋,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又正经起来,“阿哥爷注意点,皇上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最近不要惹皇上生气。”
“啊?为什么?”隆禧疑惑的抬起头,“台湾那边又有乱子了?还是其他地方不老实?”
他和他三哥天天见面,怎么没发现他哥心情不好?
鳌拜咧嘴笑笑,笑完之后又有些感慨,“索尼那老东西要不行了,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赫舍里府上有丧事,皇上大婚的日子就要推迟,你说皇上能开心吗?”
他和索尼向来不对付,但是到了那老狐狸死的时候还是有些感慨。
他们四个一起辅佐幼帝,如今皇上长大亲政了,索尼垂垂老矣油尽灯枯,以前不觉得死亡离他有多近,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他们是真的要老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朝堂终归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鳌拜平时不喜欢悲春伤秋,一感慨起来还没完了,隆禧陪他文艺了一会儿,看他大有回忆当年的架势,连忙找借口换话题。
他不光知道鳌拜的发家史,连瓜尔佳氏、钮祜禄氏、觉罗氏等满洲大家族的发家史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这人给他讲的,回忆起曾经比外面的说书先生还能说。
他们已经那么熟悉,不用再从头开始介绍了,“听说施琅施将军从福建回来了,送去那边的大.炮造好了吗?”
“炮的数量有点多,在京城造了然后运过去太麻烦,皇上琢磨了一下,决定过几年再说。”鳌拜遗憾的摇摇头,想起来南方还有那么多需要忙活的事情,撇撇嘴也不想感慨了。
他们家皇上原本的意思是直接在福建一带新建一座炮厂,水军需要的枪、炮直接由炮厂那边制造,选址就在造船厂附近,这样安装炮筒、弹.药还更方便。
无奈如今南方异姓藩王势力大,郑经的人时不时就偷偷摸摸去和那几个藩王接触,那些人暗地里会谈论些什么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出来。
建厂的银钱和技术好的匠人他们都能提供,怕就怕大.炮刚造好厂子就成别人的了。
三藩中但凡有一个想造反,另外两个都不会按兵不动,让他们白白花了一大笔钱给敌人造武器,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隆禧跟着叹了口气,“唉,好难啊。”
倒霉催的三哥,当皇帝真是太难了,这到底是什么地狱开局模式啊?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不慌,哥哥有幸运buff。